劉若愚不知道和他彼此為競爭對手的魏忠賢是不是真的比自己還大膽,已經明目張膽地開始和一些外朝閣臣走在一起。
但素來謹慎的劉若愚還是決定等和他暗地裡來往的那紅袍大官完成了給自己的大禮再說。
那樣他到時候也能不用再算計魏忠賢就可以直接成為內廷第一人。
至於大禮是什麼。
劉若愚自然已經猜著了。
……
“哥哥,閣老已經讓我拉動了許多翰林清流準備逼姓袁的離開朝堂,而且是以抄沒袁家後的利以及我方家主動獻給朝廷的官利為誘餌,許多商籍出身的翰林清流們都因此很是心動。”
方府。
方世彙支開墨羽後就親自推著方世鴻在院子裡一邊走著一邊說了起來。
方世鴻淡淡一笑:“難怪最近外麵盛傳袁睢州任首輔,其府裡已招財到有金庫十多間、銀庫二十餘間的地步,甚至連床都是用的純金打造的傳言,如今看來,果然如我向元輔分析的那樣,是你們搞得鬼。”
方世彙則道:“哥,我覺得那姓袁的這次是必倒無疑了,你不知道,閣老還有其他手段,而不像那姓袁的,雖是首輔卻不懂得用心計,隻一味強乾,動輒就殺伐決斷,得罪的人不少,他就像是一莽夫,怎能是閣老這種老謀深算之人的對手,父親之前非讓你投到他門下,讓我投去閣老門下,實在是不該,還主動把我們方家在官營產業的份額讓出來,我們兄弟倆要是都跟著閣老,怎會守不住家業!”
“父親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
方世鴻笑著回了一句,然後又道:“再說,我本是殘廢之人,即便元輔真的敗了,我也沒什麼,不過是儘孝道,完成父親的安排而已。”
方世鴻知道自己弟弟是在套自己的話,他也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機深沉的很,也就隻這麼說了一句。
……
“閣老,我試探了我兄長,他沒有透露出半點袁睢州他們有何打算的事。”
方世彙再次見到這紅袍大官後就如實稟報了自己和兄長的交談內容。
這大官聽後點頭不語,隻道:“想必他們也沒有應對之法,袁可立這次除非真要背叛宗族背叛士林,自甘為禦前走狗,否則他必須離開朝堂,他當人真那麼好殺嗎?”
很快,內閣就先收到了有禦史黨崇雅、金之俊二人上奏彈劾袁可立趁著新商稅之機斂財肥己的奏疏。
而內閣還沒來得及票擬。
外界就很快傳開了袁可立被彈劾貪墨的事,甚至還編出了許多有模有樣的故事來,似乎早就準備好了這些稿子黑料似的。
同時,也開始有關於這兩禦史已被下旨抄家滅族的傳言,言袁可立準備矯詔,誓言將其誣以謀反之罪而殺光其九族人口。
甚至有說兩禦史為了揭發袁可立貪墨國帑的罪狀,已經準備好了棺材。
而且傳的有鼻子有眼。
正忙著新商稅改革的袁可立也沒想到自己的黑料來的這麼凶猛,一時,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剛來從府裡來到千步廊時,一大群文官就攔住了他,而且不少都是所謂的清廉忠直的翰林清流之臣。
何吾騶先朝袁可立拱手道:“元輔!請您放過敢言之禦史,主動向朝廷請辭吧!不然,我們便辭官,而恥於與公同列於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