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然不怕,然到底他們反了後會生靈塗炭啊!”
徐光啟回道。
朱由校則道:“此事沒有商量!”
“即便他們真敢謀反,挑起內亂,致使無辜之人受影響,但皇綱國法依舊不能亂,該是什麼罪就得受什麼懲罰,否則,大一統的江山存續的意義何在,朕存在的意義何在,如果他們這些破壞皇綱國法者不按律處置,因其人眾而寬恕,那隻會導致將來出現更多的無辜人命!”
朱由校接著補充了幾句,然後又道:“真金不怕火煉,他劉若愚的《酌中誌》所涉及的大臣是不少,但不排除有的是他在強行栽贓,若是心裡沒鬼的,自然不怕他劉若愚寫,若是心裡有鬼的,彆說劉若愚寫,就是劉若愚不寫,他隻怕現在睡覺也睡的不安寧,隻想趕緊求朕寬恕,好免於被治罪。”
“朕且問你,你徐愛卿既也被提到,你怕朕下詔獄讓東廠審問嗎?”
徐光啟立即回道:“臣自然不怕!臣自問絕不敢與內臣交結、甚至安插細作於宮闈,何況臣本就蒙恩侍於陛下禦前,也犯不著用這種方式打探陛下,即便是交結內臣,每日在政事堂,便能光明正大的與內相交談,又何必南轅北轍,臣不但敢擔保自己,連元輔等亦是可擔保的。”
徐光啟不是魏廣微,魏廣微是為了成為元輔,能做百官之首,所以,才內聯權璫,外製群臣,而他徐光啟對首輔之位覬覦之心不大,他更在乎的是學術研究上的成就,且其家族又是皇家在生意上的合夥人和經營者,自然也犯不著去阻止皇帝做什麼。
所以,朱由校也相信徐光啟的回答,且道:“朕自然相信徐愛卿,不然,早就讓愛卿去詔獄!但眼前這些人明顯是心裡有鬼的,心裡沒鬼的即便怕被構陷,也不會來替一個反賊求情,除非他真的是自己想找死,那朕也隻能成全他!”
說著,朱由校就吩咐道:“立即著東廠逮捕,違旨者,格殺勿論!”
……
不多時。
東廠魏忠賢就帶著一大批旗校來了這裡,且直接把這些人都圍了起來。
何吾騶見此大驚,也很失望,他沒想到皇帝陛下果然沒有因為自己這麼多人伏闕進諫,而選擇妥協。
一時,他不由得大喊:“陛下!求您開恩啊!來這裡的,誰不是士林君子、翰林清流,您真欲寧刻薄寡恩於天下賢士,使朝廷浩蕩正氣為之一空、濁流滿朝、術士受寵,屠夫當權,而使我煌煌大明無君子的半點容身之地嗎?!”
朱延禧見此情景也激動地大喊道:“陛下!孟子曰:君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陛下您如此不寬仁一二,不畏史家之筆,難道就連‘天譴’二字也不怕嗎?!”
“你聽聽,還是說的這麼義正言辭,依舊是死鴨子嘴硬,這滿朝就他們是君子,你和袁愛卿等循吏就成了不清不正之濁流,甚至,你這樣的實學大家,還被說成是術士,鐵腕輔政的袁愛卿更被說成是屠夫,這言外之意,始作俑者的朕還真是昏聵至極!可一直都是他們在犯國法皇綱,也一直是他們在藏汙納垢,不修己身,朕寧肯被罵為暴君昏君,也不能為了他們的嘴下好名聲,罔顧這世間正道來!”
朱由校說畢便轉身而走。
而這邊,東廠的旗校已經持著鐐銬與刀,朝這些替劉若愚求饒的文官們衝了來。
何吾騶和朱延禧很快就被摁在了地上。
朱延禧知道自己死罪難逃,再加上紅顏知己嵐嵐的香消玉殞使得他早就心情煩躁,便破口大罵起來:“暴君!昏君!這樣的君王當朝,真是我儒林不幸也!老天爺,您怎麼還不讓這樣的君王駕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