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朝當暴君
朱由校點首。
他知道,袁可立這也是為維護皇權才有此進言。
沒多久。
內閣便就下了旨,敕命吏部,可選薦宗室外戚為禮部、都察院、六科廊、學部、國子監這幾個衙署的京官。
雖然這是皇帝和內閣大臣們已經達成一致的決策。
但這道詔旨下來後,還是在文官間產生了很大的震動。
尤其是,可以讓宗室外戚任言官的旨令,最是不能讓文官們接受。
誰都知道,在大明,言官的權力很大。
儘管如今天子強勢且還挺精明,不能隨意汙蔑他人,必須有證再報,但言官們的監察權依舊很有威懾力。
如果讓宗室外戚加入言官陣營,天下文官就不得不比以前還要收斂。
“宗室外戚可任科道言官?誰不知道宗室外戚素來廉潔不足,貪財且搜刮無度,這要是做了禦史和給事中,豈不是讓都察院和六科廊從此成了戶部,而且是他們自己的戶部,閣臣們為何會沒上揭帖阻之?”
吏部尚書崔景榮在接到這道敕旨後就大感震驚。
因而,崔景榮急忙來了內閣,待見到袁可立等人後,就道:“元輔、諸位閣老,朝廷怎麼突然下這道旨,我大明還不至於缺士子做官到這地步吧,非得從宗室外戚中尋人來湊?”
“這不是缺士子做官的事!大塚宰沒看出來嗎,這說明,陛下對我們許多文官很失望,如今特地把宗室外戚用起來,相互製衡,聖上謀劃深遠,我們得仔細體悟其中深意。”
袁可立回道。
“也罷,在下告退。”
崔景榮無可奈何地回道。
通過袁可立的回答,他意識到內閣的閣臣已經和皇帝陛下達成了一致,自己一個吏部尚書反對也沒用。
而等崔景榮回到吏部時,吏部的官員們已經因為這件事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著。
如今一見崔景榮回來,吏部文選司郎中張忻就立即迎上前來:“大塚宰!下官請問,這事,可有阻攔之餘地否?”
崔景榮則道:“聖旨已下,怎能駁回,以後大家當再恪儘職守一些才好!不要有什麼錯處,以免吃更多的官司。”
崔景榮提醒了幾句。
他自己其實不在乎宗室外戚涉足監察和學政等領域。
畢竟他自問為官也算清廉。
但崔景榮知道自己底下的這些吏部官員,還在賣官鬻爵的肯定有,至少不少還在收冰敬銀、炭敬銀。
沒辦法,狗改不了吃屎。
甚至不少官吏以沒被察覺而貪汙成功為榮耀,覺得很有成就感。
覺得不撈一把都對不起自己十年寒窗苦讀。
人性如此,無法避免,世風也不是朝夕間就能改的。
大多數做官真不是為了社稷、為了朱家的江山。
所以,太祖皇帝時一窩一窩的砍,也沒能完全製止住,心存僥幸心理的官員,用各種方式來滿足自己的貪欲。
因而,崔景榮知道,如果真有認真的宗室勳貴做了禦史言官,不維護文官士大夫的名聲,而直接揭露的話,肯定會有更多的文官,人頭落地的。
他也不得不承認,當今皇帝為使吏治保持較高的純潔度,為使朝廷一直欣欣向榮,是真的在想儘辦法往文官頭上加緊箍咒,而且是,加了一個又一個。
也因此,他現在也主動給這些文官提了個醒。
“可這樣的旨令,的確有違祖宗成法,大塚宰,以下官愚見,部裡當將此旨封駁回內閣才是。”
張忻苦笑著說道。
“胡說!太祖尚用駙馬提督學政兼理地方事務,當今陛下不過依舊例行事,何來違背祖製?再說,宗室外戚中亦有不少可用之才,又非儘皆是不學無術者,若能為朝廷所用,自是天下幸事,吏部為何封駁?還不下去!”
崔景升大聲斥責起張忻來。
“是!”
張忻連聲答應著。
但一回到文選司,他就對自己文選司的幾個員外郎、主事言道:“剛才大塚宰的意思,想必你們也聽明白了,宗室外戚中能有幾個品德貴重、才能卓越者,基本都是不學無術之徒,其清正廉潔怎與我們這些士大夫比?大家寒窗苦讀到現在,抱定的就是為朝廷效命的一腔熱血,哪像紈絝膏粱等隻知貪財取利!所以,即便上麵有了選官新政,我們也得遵照常例,就如同進士比舉人先授官,舉人又比庠生先授官一樣,以後還是先選士子為官,士子不夠,雜途來湊!”
“可若有宗室外戚肯出米呢?”
一主事問道。
張忻道:“那就另當彆論了!”
“明白!”
這主事回道。
……
“崔景榮這個老狐狸,話雖說的義正言辭,讓人抓不到什麼把柄,一口的官腔,但想必下麵一些人精似的文官會依舊如以前一樣,隻薦舉一些士大夫為官,雖說新政頒布了下去,但真要使宗室勳貴當中選一些有才者為朝廷出力,還得朕親自簡用才行,而且,如自己對八妹所言,宗室外戚想為自己爭些權益,光靠自己這個皇帝也不夠,他們自己也得多爭取才行。”
朱由校從東廠這裡吏部對選官新政的反應後,便如此腹誹了幾句。
然後,朱由校繼續問著魏忠賢:“馮銓等涉嫌在宮闈內安插細作、交結內宦的犯官,可已全部緝拿下獄?”
魏忠賢忙回道:“正要稟報皇爺,這些犯官裡,隻馮銓突然下落不明,奴婢猜測,他定然提前買通了守城旗校,逃竄了出去,東廠失職,請皇爺責罰!”
“罷了!難免有漏網之魚,繼續加大力度搜捕,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不至於,他馮銓還能跑去做彆人的貳臣!”
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
即位之初,他為打壓東林黨,重用了馮銓。
但朱由校知道馮銓也不是什麼好人,在人品上也算不上好,而且也的確是有權力欲的人,不然曆史上就不會做滿清的大學士,而是應該殉節,最不濟也是歸隱才是。
他也就對馮銓犯事不感到意外。
“皇爺說的是!”
魏忠賢回道。
作為皇帝,朱由校需要操心的事務很多。
吏部文官可能敷衍新政以及馮銓逃走的事情,他先放在了一邊。
現在還有一件緊要的事,需要他做出安排。
這件事便是之前在皇莊試點的新式教育。
朱由校對分管此事的太監韓讚周吩咐道:“五年前,皇莊各屯社學所培育的第一批學子,現在皆已到了畢業的時候,但多數還沒過十五歲,直接用來做事,還是太小,所以,接下來,還是讓他們繼續學習,但具體讓他們繼續學什麼,還得再細分一下”;
“首先是篩選,得組織一場考試,檢驗他們的學習情況,按照科考的方式來,但評判用皇莊社學現有的百分製來評判,以分數和體能武藝水準論高低,朕會任命幾位考官,在最近這段時間內對其進行考試,然後給出優秀的層次,優秀的,繼續由內廷培養,在京城設立皇家書院,讓他們來皇家書院來讀書,繼續學習更精深的各類學問;
而不優秀但合格的,則分派至天津和皇莊所辦的采礦、船政、機械、錢法乃至師範學堂學習,甚至還有東廠和錦衣衛專門培養廠衛的學堂學習,不合格的留在社學降一級學習,直到合格為止,但如果留級三次也不行,就直接編戶,使其為民吧,沒有那造化,強行教育也沒用,你們先抓緊去籌備,安排人把這些學子都護送到京城來,在京城參考。”
“遵旨!”
王承恩和韓讚周二人回道。
早在數年前,朱由校就在各處皇莊,以及新設的天津、曲阜,實行了新式的平民教育,以培養新的讀書人。
這些人所接受教育與傳統的儒家教育不同,他們接受了算學和漢文化中的儒學以及除儒學以外的其他學識,還有史學以及武術訓練等。
所以,這些人自然在將來會比現在程朱理學教育出來的讀書人更適合管理這個帝國。
這算是朱由校一直在布的一個局,他需要一批新的讀書人來鞏固住他的改革成果,甚至讓大明繼續進步下去。
……
朱由校的這道旨令下後不久,天津的一批接受新式教育的學子便在內宦的帶領下乘船進京參考。
“愛明,你得好好考,不能辜負了皇上的恩德!”
唐有山朝已經登船的少年唐雲帆揮著手,且大聲囑咐著。
“放心吧,爹!您多保重!”
唐愛明含著淚,緊抿著嘴唇,大聲回了一句。
而唐有山則轉身回了天津城,且開始用袖子擦拭著眼角,這還是他與自己兒子第一次分彆,自然有些不舍。
但就在這時候,唐有山倒也看見了昔日他和自己兒子待過的地方。
那地方有一顆熟悉的棗樹。
而他現在還記得自己與兒子在那棗樹上割棗樹樹皮吃的情景,且因此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當時,他娘還在!”
唐有山因此索性選擇不回天津城,而是來到了這顆棗樹下,且摸了摸樹乾,道:“這樹皮都這麼厚了,竟沒人來割去吃!看樣子,大家夥是沒人餓飯了,也就不用吃樹皮了,先生們說得對,遇到了好皇上,大家就不用過苦日子了!”
說著,唐有山就乾脆躺在了樹蔭下,歇了起來。
沒多久,他就睡了過去。
夢中,他似乎還帶著自己老婆孩子從百尺崖守禦千戶所逃出來,正是饑腸轆轆,餓得兩眼昏花之時,但四周沒有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連樹都是光禿禿的,土也是鹽堿土,乾涸的龜裂僵硬。
但正當他絕望時,他卻發現麵前出現了一個樹葉茂密、樹皮粗厚的大棗樹。
夢中的唐有山如發現了豐盛的大餐一樣,高興的合不攏嘴,忙對自己妻子喊了起來:“孩子他娘,這裡有吃的,趕緊帶孩子們過來!”
而他的妻子也因此笑了,忙帶著孩子們跑了來。
夢中的唐有山喊了後就開始爬上樹摘樹葉,他摘的很快,怕被彆人搶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