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米脂救災,信王大怒(二合一)(1 / 2)

“臣弟遵旨!”

朱由檢回了一句,他受朱由校教育多年,自然也明白朱由校的意思,知道這陝西的事攸關大明社稷。

因而,朱由檢也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很重要。

他如果不管這些哀哀餓殍的生死,將來就不會有人再管他朱氏皇族的生死。

“士心不代表民心。”

“而真正的民心很多時候是聽不到的,得自己去仔細調查,仔細去看才知道民心是如何的?”

朱由檢想到了皇帝朱由校以前給他說過的話。

和曆史上那個很勤奮的崇禎皇帝一樣,這一世的信王朱由檢在負責朱由校交給他的這件事後也很勤奮,連夜就告辭了朱由校,然後帶著協助他的盧象升與馬懋才先去了旱災最為嚴重的延安府米脂縣。

至於皇帝朱由校則與大軍依舊留在綏德州,作為朱由檢的後盾,到了必要時刻,則好直接動用武力鎮壓。

而延安府一帶的士紳大戶很快也通過一些渠道得知了信王朱由檢奉命來陝西督辦賑災安民事宜的消息。

“信王殿下就要來米脂縣,諸位作為本縣望族,還是做些表率才好,多出些糧,設些粥廠,不要讓殿下覺得我們為富不仁,當今聖上的脾性,你們也都知道,若真讓信王把這樣的話遞到禦前,指不定會被治什麼罪,哪怕是做做樣子,也是可以的。”

米脂知縣晏子賓此時也將米脂縣的士紳皆召集起來,商議起了此事。

舉人艾詔知道晏知縣是想趁此機會讓自己這些士紳捐糧,然後趁機撈一筆,也就因此道:“多捐出些糧米自然是無妨,但是,我們也沒多少餘糧,估計也不能堅持幾日,到時候還請縣尊向殿下說明一下。”

“就是!這從去年持續到今年的大旱,不隻是小戶受損,我們這些人口多的大戶也受損嚴重,要說捐糧,我們蓋家也隻能捐得出個五十石來,要想再添是不能再多了,還請縣尊海涵。”

監生蓋龍此時也說了起來。

接下來,米脂縣的其他士紳大戶也都紛紛跟著叫苦。

晏子賓見這些士紳一聽到自己要他們捐糧,就一個個開始哭窮,也感到頗為不悅,但他也不好得罪這些人,也就依舊笑道:“這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諸位儘力而為,也算是為了鄉梓安寧,除捐些糧給縣衙組織人施粥外,你們自己也可開設粥廠,還是那句話,得讓殿下看到諸位的仁心,這是對諸位有好處的事。”

朱由檢這裡已到了米脂縣的銀川驛站。

因驛站素來是交通要道,繁華集鎮所在地。

所以,在這一帶乞討的災民有很多。

當朱由檢出現在這裡時,就看見整個驛道兩旁,在持矛的驛卒兵差後麵擠滿了災民,皆是麵黃肌瘦、手持破碗,神色無助地看著他。

這讓一直生活在京城,長於深宮的他很受震驚,他從沒有想到過,人可以貧困到如此地步。

朱由檢猛地想到了,書籍裡常出現的“哀哀餓殍”四字,此時的他才算意識到這抽象的四個字如今讀起來,有多麼沉重。

不過,讓朱由檢欣慰的是,驛館兩旁就設有粥廠,熱氣騰騰的粥棚把香氣傳到了他的鼻孔裡。

“這晏縣令倒是個儘職儘責的好官,沒有對這些災民放任不管。”

朱由檢因此對隨他一起的巡撫馬懋才說道。

馬懋才則隻是尷尬地笑了笑,他才不相信晏子賓會搞來足夠多的糧食救濟災民,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晏子賓在做給信王看而已。

“下官米脂知縣晏子賓見過信王殿下。”

晏子賓這裡已經帶著米脂縣的大小官吏與士紳迎候在這裡,並在朱由檢出現後,行起了大禮。

朱由檢忙免了這些人的禮,並立即詢問晏子賓旱災的情況,問道:“縣衙的粥夠幾天的用度?”

“回殿下,仰賴皇恩,米脂雖災情嚴重,然臣已籌措到許多糧食,夠災民兩個月的用度。”

晏子賓回道。

朱由檢聽後點首:“兩個月內,朝廷第一批糧應該能送到,如此說來,米脂縣倒是不會再餓死人。”

朱由檢說著就繼續往縣城走去,而一路上繼續巡視著災民的情況。

但讓朱由檢意外的是,一路上,他發現許多士紳大戶都很慷慨仁義,都在各自莊前,設置了粥棚施粥。

朱由檢因此不禁對晏子賓繼續說道:“晏知縣,沒看出來,這米脂縣的士紳大戶們倒也不是為富不仁,都在積極救濟災民,倒是讓人頗感欣慰。”

晏子賓見朱由檢被自己忽悠住,也就臉不紅心不跳地笑著說道:“回殿下,本縣士紳大戶皆感念皇恩,體諒民眾之不易,故皆願施以仁德,在臣力勸之後,都積極捐糧,甚至主動救災。”

朱由檢聽後點了點頭。

而馬懋才聽後則心裡頗為焦急起來,他很想提醒朱由檢,不要被這些表麵現象給忽悠住了,如果這些士紳大戶真這麼慷慨仁義,官員真這麼在乎民眾生死,自己一個巡撫早就解決了陝西旱情,也用不著給陛下上那樣揭露盛世隱憂的奏本,而陛下也不用非派你一個皇族子弟來賑災了,無非就是想用你的皇族身份強征士紳的糧食來賑災。

不過,馬懋才倒也沒急著提醒朱由檢,而是對朱由檢拱手道:“請殿下稍做停留。”

說著,馬懋才就徑直往麵前一粥棚闖來。

晏子賓見此臉色有些尷尬,但他也不好讓人阻攔巡撫。

馬懋才到了粥棚裡後就直接從臨時被安排施粥的驛卒李鴻基手裡奪過鐵勺,然後就把鐵勺伸進麵前的粥湯裡,見稠度挺高,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隻對李鴻基吩咐道:“你跟我來。”

於是,李鴻基便跟著馬懋才來到了朱由檢麵前。

馬懋才則把李鴻基帶到朱由檢這裡後,就對朱由檢說道:“殿下不妨問問他,這粥棚的粥夠施幾天的?”

“這個,還是由下官向殿下回稟為好。”

晏子賓尷尬地笑著回了一句。

“晏知縣你不必回答。”

馬懋才則直接回了這麼一句。

晏子賓隻好閉了嘴,一時臉紅紅的。

“你叫何名,在縣衙領的什麼差事,這粥夠幾天的用度。”

朱由檢這時候便給巡撫馬懋才麵子問起了眼前的李鴻基。

“回殿下!小民名喚李鴻基,是銀川驛的一名驛卒,如今奉上麵的令,在此施粥,粥棚裡的粥隻夠三天的。”

李鴻基回道。

晏子賓猛地瞅了李鴻基一眼,他不禁心想:“早知道,這個叫李鴻基的要被撫台抓來問,自己就該早先對他耳提麵命一番!不過,這個清廉愛民的馬撫台也真是夠可惡的!果然同年們都說,不愛收禮的上官,比貪得無厭的上官,還要讓人難受,如今看來,的確是如此。”

“隻夠三天的?”

朱由檢這時候意識到了不對,忙皺起眉頭,問著晏子賓:“晏知縣,你不是說這些粥能夠兩個月的用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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