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小玲瓏見他眉目舒朗,也就越看越喜歡,不禁說道:“縣尊來此地為官,想必不是有背景的,等奴家將來身價百倍時,不如縣尊認奴家為姐姐如何,到時候,奴家幫你出錢引薦給達官顯貴,那時縣尊必會飛黃騰達,而奴家也不求彆的,隻求縣尊能多為奴家寫詩,使奴家可才名冠天下也!”
陳確隻微微一笑,一時倒在小玲瓏的房間裡看見了《皇明聖訓》,不禁大為詫異:“你也看當今陛下的書?”
“自然!”
小玲瓏見陳確沒有明確回答,心裡頗為失望,但也很快就掩蓋住了失望,且立即回了一句,又道:“除姐姐外,我最為尊敬的就是當今皇上了!”
“為何?”
陳確問道。
“若非皇上視天下漢家女如同自己的姐妹女兒,而加以尊重,甚至因此禁了秦樓楚館,我們這些漢家閶女也不會這麼值價呀!現在隨便一個中等姿色的漢家女都比一等姿色的番女多值五六倍價格,上乘姿色的自是天價,達官貴人待之如天仙,半點忤逆不得!所以,我們這個行當的,都很喜歡皇上的!”
小玲瓏回道。
陳確聽後不禁苦笑,心道:“這恐非天子本意!”
陳確實在是沒耐心再在這個顛覆他三觀的世界再待下去。
因而,他尋了個借口,就早早地離開了這裡。
在離開觀玉閣時,他還是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雕梁畫棟、按照國初禮製,處處都有僭越禮製之初的園子,以及園子中那些雖是奴婢也穿紅著金的人,然後才匆匆離去。
回到縣衙時,天也還未徹底大亮。
但這時候,陳確已聽到內院傳來了機杼聲。
很快,他就看見自己妻子王氏正背著自己的小兒子,坐在家用織機前織布。
“相公,你回來啦!我沒想到你回來的這麼早,還沒來得及做早飯。”
王氏見陳確回來,就停下了手裡推織機的動作,而站起身來,對陳確說起話來。
陳確倒是沒想到自己妻子這麼早就起來織布。
且陳確又見她衣著粗製布衣,比嫁給他時還瘦削了許多,再一想到自己妻子似乎從嫁給自己一開始就這麼起早貪黑的織布掙錢供應自己讀書,還肩負著養孩子與侍奉自己父母與打理家務與人情往來的一應事情,就不由得為自己昨夜未歸的事感到有些愧疚,又在心裡與小玲瓏一乾漢女對比後,他更覺自己妻子的確賢惠無比。
陳確倒也不忍再嫌自己妻子麵黃發枯,且道:“我自己去做吧,你以後彆起這麼早,我現在又不用再舉業了。”
“你哪裡會做!”
王氏錯愕了一會兒,接著就喜笑顏開地說了一句,然後就背著孩子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