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華容縣,讓當地縣衙處理,若縣衙兵力不夠,我們可以臨時調人給他們,直接由縣衙拿人,但無論如何,他們既已犯事,就不能不處置。”
盧象升回道。
“這是否有不教而誅之嫌?這些人明顯是法律意識淡薄,並沒有意識到做匪寇會有什麼危害,何不先教育一番,何況,本質上,他們又是當地的農民,若按匪寇處置,直接全部除掉,隻會導致這一帶再無人耕種,且還會剩下一堆孤兒寡母。”
溫體仁說道。
“對待頑寇土匪,流竄地方,危害民眾,按照朕欽定的律例,是無論主從,一律皆斬,但亦匪亦民,倒是不好處置,這樣,將主動攔路的幾個視為主犯,得押走,著縣衙收監待斬!他們算是直接參與者,不能不殺!其他的可以算是無知,暫不處置,但得把狠話說在前頭,如果他們負隅頑抗,那就是全村皆殺!”
朱由校接下來說道。
於是,接下來,便由楊廷麟過來對葛大牛道:“國有王法,家有加規,你們攔路收費,已觸逆國法,當被歸為匪寇行為,你葛大牛和剛才在涼棚中坐著的那幾位屬於直接進行匪寇行為的主犯,現在需要跟我們去一趟縣衙自首,這樣會減輕處罰!其餘諸位,算你們不知律例,隻顧親情而淪為幫凶,且還未來得及行凶,故不予追究!但將來若是再敢這樣攔路要財,威脅商旅性命,到時候,彆怪王法無情!”
楊廷麟說著又道:“另外,你們也不要想著負隅頑抗,若真如此,性質就變了,就是抗命,是造反,是要全村皆殺的!”
楊廷麟喊完話,就看著葛大牛:“葛大牛,你們幾個願意被押去縣衙自首嗎?”
葛大牛則問道:“我去自首了後,會不會免我的罪?”
朱由校這時替楊廷麟回道:“這得看你們的縣令怎麼判,但無論你們縣令怎麼辦,你們現在都得去縣衙自首。”
“如果不能免我的罪,我就不去!”
葛大牛回道。
朱由校很是嚴肅的“嗯”了一聲,問道:“你想你全村的人跟著你一起送死嗎?!”
“皇上,您不是好皇上嗎,您連田賦都不收了,我們收點通行費又有什麼,大不了,以後我們不收就是了!”
葛大牛頗覺委屈地回道。
“這不是你們以後收不收的問題,而是你們已經這樣做了,已經違背了國法,違背了國法就不能不處置!”
朱由校大聲回道。
接著,朱由校就命道:“將這幾個人帶走!”
“是!”
一隊禁衛營的羽林衛官兵因此走了過來。
葛大牛見此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反抗,他心裡也開始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因為違反了王法,但他又擔心因此在接下來被皇帝治罪,一時也就彷然無措起來。
“我們現在隻是帶走他們幾個為首的,但你們若是敢反抗,到時候帶走的就是你們整個村子的人。”
而這時候,朱由校見其他村民有些躁動起來,尤其是葛大牛的一些親人在看見葛大牛被羽林衛的人控製後,有的已經憤怒地就要衝過來時,也就大聲喊了幾句。
這些村民們倒因此安靜了下來,即便有躁動的也被冷靜的村民給抱住了。
接下來,葛大牛等幾個進行攔路勒索通行費的主犯也就被朱由校的人押往了華容縣城。
華容知縣吳國富在知道皇帝來了自己縣城,倒是頗為驚訝。
但吳國富這人,素來也是個脾性迥異的怪人,不然也不會被放到這不算特彆好的華容縣來做知縣。
“陛下突然來華容縣做什麼!這不是擾官民清靜嗎?!”
吳國富此時就頗不耐煩地這麼說了一句。
但無論如何,他也知道皇帝來了,還是要迎接一下的。
於是,他在朱由校來時,還是趕到城外來迎接,結果,他卻看見了葛大牛等人被抓了來。
吳國富因此也就在對朱由校行禮後,大聲說道:“陛下,您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