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郭某冒死向陛下進諫後,陛下和輔臣們所說的話,他們依舊不願意相信我們聽見的民眾心思,在他們眼裡,似乎一兩個甚至四五個百姓的生死不重要!”
“而且,他們依舊固執且傲慢地認為,他們始終是在竭力保護大多數民眾的生死,維護大多數民眾的利益!而不是頑固不化,不顧天下民願!”
南都火車站外。
一間驛舍內。
郭斌向給自己送行的幾位同僚,以及縉紳好友,說了幾句,且說後就喝了一口悶酒,然後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也罷!郭某已儘力,至於結果如何,已不重要!”
說著,郭斌苦笑起來:“隻是,西伯利亞乃苦寒之地,聽聞那裡終日隻能以土豆果腹!我此去,也就再也嘗不到這江南菜了。”
一時,郭斌心頭湧起詩意來。
而這時候,士子耿於垣站起身來,對郭斌行了一禮後道:“郭公敢為天下觸怒龍言,耿某佩服!”
接著,耿於垣就轉身看向其他文官縉紳道:“隻是無奈,陛下和輔臣等過於倨傲,竟言我等所聽之民眾心聲非真正之民眾心聲,若果如此,何不就讓朝廷聽聽民眾們真正的心聲!”
“耿公的意思是?”
另一士子高之壁問了一句。
“明年正好是大比之年,不如趁著全國各省舉子齊聚北都時,一起到都察院向朝廷陳詞上書!請求朝廷變法!”
耿於垣回道。
“變法?如何變法?”
高之壁問道。
“自然是變法以還民眾自由,以限君權!使陛下看看,我們民眾的心思是什麼!”
耿之垣回道。
“這或許是個辦法!”
“當初,陛下南巡,我們主張還民自由之士子,便呼籲陛下變法,但當時因要求天下大公之士子阻攔,故而終成士子內鬥,而使陛下有理由拒絕變法,言人心不一致,不如因循守舊!”
“可眼下,朝廷對經濟、民生的管控越來越嚴,渴望自由之民眾越來越多,不少大公派之士子也轉而認為不能任由朝廷想怎樣就怎樣,尤其是君權的限製,以及地方自治權限的爭取和冗官冗兵的裁撤!”
郭斌這時候點了點頭,說了幾句話後,又道:“還是那句話,君王不能想征討哪國就征討哪國,乃至在全世界開疆拓土!”
“說什麼是國情如此,可這哪是國情如此,分明是君王為自己野心,綁架了國家和民眾!”
“說什麼產能過剩,工人失業,怕什麼,銷毀機器,工人返耕務農便是!”
“糧價下跌,也是對外耕地過多所致,朝廷引導著我漢人這些年在印度、南洋、孟加拉、緬甸等地方開墾了不少農田!而這些地方每年還在繳納田賦,以我看,要麼讓據有這些田地的地主獨立自治,要麼就免田賦,尤其是對已有功名的該地士紳優免,糧價自可不會因大量糧食由朝廷糧業局購買進入國內而導致價格接連下跌。”
“郭公說的沒錯,應該如泰西一些國家一樣,立大憲章,君王執政需要按照憲章來!”
“其次,就是郭公提到的冗官冗兵,還有冗工!”
“如今國朝,官吏實在是太多了!”
“以前,一個縣不過知縣、縣丞、主簿幾個親民官,餘則皆是胥吏而已!”
“可現在一縣除知縣、縣丞、主簿等官外,竟還有各局之官,甚至還常駐東廠、西廠官員!”
“另外,裡也不再隻有裡正,亦有各類官吏!”
“在這之前,皇權是不下鄉的,裡甲之地,由鄉紳自治,可現在,朝廷什麼都管,以致於官吏冗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