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灼見到陳世凱後直接就問道:“老陳,患肝病的士兵可有增加?”
陳世凱立刻回道:“還在增加,又發現了三個。”
“你的後勤營在哪裡?”
朱慈灼突然問道。
陳世凱聽後怔在了原地,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兩眼亂轉起來。
但這時候,朱慈灼突然拔槍指著陳世凱吼道:“回答我!”
陳世凱額頭生出汗珠子來,支支吾吾地回道:“在我的警衛營後麵。”
朱慈灼因此立即喝命道:“言總兵,你帶兩個營先過去,包圍他的後勤營,該營所有官將全部扣押起來!若有抵抗,格殺勿論!”
“是!”
許多馬蹄翻飛起來,卷起一路路煙塵。
這裡,朱慈灼則繼續指著陳世凱,吩咐道:“把他綁了!”
在陳世凱被綁了後,朱慈灼也帶著剩餘的兵馬朝這第七鎮的後勤營趕來,並直接闖進了這裡的糧庫,且一刀捅破了這裡的糧袋,然後就見裡麵流出了的糧食裡摻雜著不少的發黴糧食。
“殿下!姚巡撫說,這發黴糧食給士兵吃了沒什麼事的,反正能填飽肚子就是,我想著都是要煮透的,沒想過,會跟那什麼肝病有關啊。”
被押過來的陳世凱在這時候說道。
朱慈灼轉身過去一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我真恨不得現在砍死你!你個混賬,發黴的東西,你也好意思給弟兄們吃?你真是豬油蒙了心!你對得起為你出生入死的他們嗎?!”
陳世凱隻覺腹部如被鐵錘砸了一般,眼前一陣黑,冒起金星來,腸子似乎都被踹斷了一般,而痛苦萬分地道:“我也以為沒事的!”
“你以為沒事,我看你是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沒有同袍之情義!”
朱慈灼大吼了一聲,同時,也頗為自責地道:“這也怪我,怪我不該太相信你們,你們一個個喝酒的時候,拍著胸脯承諾的時候,一個比一個保證的好,說什麼不會做出貪圖小利對不起同袍的事,結果到頭來,還是他娘的為了幾個錢,竟合夥起來坑害自己的兵!早知道如此,我就該多長幾個心眼,學著李定國每日親自查看各類糧秣輜重。”
說後,朱慈灼就揮手道:“把他押下去,等著交給朝廷處置,其餘經手後勤管理的也全部扣押起來,直接從大本營調新的糧食。”
“大將軍,你要為我求情啊,大將軍,請替我求情啊!”
陳世凱再被押下去的時候還繼續大喊了起來。
“把這件事通知全軍,讓全軍官兵都知道這事,另外,令各軍嚴查各自的糧庫,如果發現有發黴糧食,立即上報,否則若是沒有上報,而被本大將軍抽查到,到時候彆怪我不留情。”
朱慈灼繼續說道。
“大將軍,這樣是否有些不妥,一旦讓全軍官兵知道這事,那將會影響士兵對軍官的信任感啊,尤其是對後勤營的信任感。”
提督薑瓖這時候不由得勸阻起來。
“就得有些不信任才好,這樣才能讓全軍士兵監督著,不然就跟老子一樣,被他們當傻子耍!戰場上,老子可以替他們擋子彈,但以後該查的還是要查。”
朱慈灼說道。
薑瓖因此便沒有再說什麼。
而朱慈灼接下來則將自己這邊突擊檢查到的情況,密電報給了朱由校。
朱由校得知後,道:“果然是有貓膩!讓錦衣衛去查,從出糧的糧商到兵部的采購官吏,以及樞密院後勤司負責檢查的官吏,再到西征軍負責後勤的官吏,一直到直接該鎮直接做飯的夥夫,全都關押起來嚴辦!另外,該追責的也要追責!”
“遵旨!”
堵胤錫回了一句,又道:“這是一個窩案,但想必根子上還是跟奸商勾結官僚隻為取利有關,如陛下所料,隻要上麵的人有所疏漏,這種歪風邪氣就能立刻穿進來,真是防不勝防。”
“還是同胞之情淡薄,沒有民族之念,真是要時時勤拂拭,才能不染塵埃!傳旨給樞密院,令其著前線各軍停止一切軍事行動,寧將統一事業推遲,也得整肅一下內部風紀,讓錦衣衛派出人去各軍抽查,有沒有其他以次充好的現象,不能將士們在前線流血,卻還要被貪官奸商給坑害!另外,也讓商部派人去各省調查,有沒有各類以次充好乃至售賣假冒偽劣產品的;一旦查明全部上報,朕要嚴肅處置,給這些家夥一個沉痛的教訓!”
朱由校說到這裡就道:“給朕設一個郵箱,允許天下所有人,不論地位高低,哪怕是普通小孩,都可以給朕寫匿名信,並著專人收取信件。”
“陛下這是要讓全天下人都被全天下人監督著?”
堵胤錫問道。
朱由校點首。
……
“兵部訂購的醫用酒精,全部多摻一半的水!但要貼上百份之七十五的標簽!記住了。”
而在朝廷風風火火地開始調查和緝拿售賣發黴糧食為軍糧的案子時,一大型私營醫用酒精廠的老板祁懋宗則因為拿到了兵部的醫用酒精加購訂單對自己的廠裡車間頭頭何老七吩咐了一句。
何老七聽後頗為驚訝,問道:“這不成造假了嗎?而且既然是兵部訂購,想必是用於戰場救護的,這要是出了差錯,怎麼辦?”
“沒事,一樣可以消毒。”
祁懋宗回道。
“不是說,醫用酒精就得這個濃度才行嗎?”
何老七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想不想乾了?怎麼這麼多話?”
祁懋宗直接問了一句,又道:“再說,怕什麼,又不是我們用,在這裡賣,出了事,大不了跑海外躲起來就是!”
“可是!”
“你廢話那麼多乾什麼,我心中有數!”
何老七無奈,隻得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