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節哀。”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凱再次坐在了裡昂的麵前。
當聽到凱這麼說之後,裡昂先是整個人愣在原地,仿佛靈魂出竅一般,一動不動。他坐了好一會,用手捂住臉,一點點的十分用力的,好像要把一層皮,一縷情愫,一段日子都搓下來。
凱在旁邊,突然覺得,這家夥還算講義氣。
“我能見見她嗎?”過了好一會兒,裡昂才再次開口說話。
凱卻愣住了。
“她?”英文中男女的第三人稱,讀音完全不同。凱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一個女性的‘她’?
裡昂也愣住了。“不是她?”
凱才明白,他剛剛沒說清楚:“我說的是老托尼!”
裡昂的第一反應是慶幸,他鬆了一口氣:“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可說著說著,他又覺得不對勁,特麼的,老托尼可是他二十幾年的老朋友!哪怕老托尼背叛了他,但……這麼說不太好……嗯,不太好。
這算是見色忘義嗎?
凱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托尼……怎麼回事?”裡昂突然覺得臉燒的慌。這太尷尬了,剛剛還在巴巴的說他和托尼之間的故事,結果……
“被滅口了,我們找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凱對這一點有點沒預料到。
裡昂的情緒突然低沉了下來,雖然二十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一個隻相處了十幾天的小姑娘,但驟然聽到托尼的下場,裡昂還是很傷心。二十幾年啊,老托尼是和他說話最多的人。
“知道是誰做的嗎?”裡昂低聲問道。
“不知道……你應該能想到,會要他命的人實在太多了。”凱無奈的說道,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直接把老托尼抓起來。在警局裡,那些人至少會克製一點。
倒不是可惜了老托尼這個人,這種人被乾掉,實屬正常。
凱可惜的是,少了老托尼的證詞,很難給古斯曼定罪。
也是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敲響。一個警察沉著臉走到凱的耳邊,告訴了他另一個壞消息。
馬利吉歐被殺了,就在他常去的那家餐廳裡。
“法克!”凱低聲咒罵了一聲。
看來有人打算殺人滅口了。
而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古斯曼。
……
就在凱將目標鎖定在古斯曼身上的時候,古斯曼這會兒,也不消停。
諾曼來找他了。
南區的一間公寓樓底層的一個房間內。諾曼帶著他手底下的幾人趕到了這裡。
有個匪徒就想上來搜身,卻被諾曼一把掰住他的手指頭,用力一拗:“這可是我的新西服,滾遠點。”
哢嚓一聲,這匪徒慘叫起來,抱著手退出兩步。
屋內的所有人都皺起眉頭。
但古斯曼卻默然片刻,隻是揮揮手,他身後的四個手下就放下了摸到槍柄上的手。
諾曼走到他不遠處:“古斯曼,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還那樣,忙,忙的連和家人相處的時間都沒有了,最近我老婆一直在抱怨,說我忽視了家庭。”古斯曼是一個光頭壯漢,看上去就是那種不好惹的角色。他叼著一根雪茄,略帶惡意的反問道:“你呢?怎麼樣?聽說你最近麻煩不小,被警察到處跑?”
諾曼有點神經質地笑了起來:“怎麼,你也想落井下石?”
古斯曼搖頭:“不,再怎麼樣,我們都是老朋友。我最多幸災樂禍而已。”
說著,惡型惡像的笑了起來。他的小弟也跟著笑了起來。
諾曼臉色一變,凶戾之色一閃,手指抽動,好像隨時要拔槍的樣子。
古斯曼身邊的手下,一直都盯著諾曼,所以也馬上做好了防禦姿態,隻要諾曼敢做什麼危險動作,他們會立刻拔槍射擊。
諾曼咬著牙看著古斯曼,一股‘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悲涼感。
看著諾曼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古斯曼頓時感覺一陣快意。要說諾曼這個人怎麼樣……所有人認識他的人都可以負責任的告訴,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球,除了麥基等少數人之外,沒人能忍受他。
古斯曼就是如此,他每一次看到諾曼那副囂張跋扈的鳥樣,就想拔槍對著他那油膩膩的腦袋開上十槍八槍。
但他不敢。
古斯曼身後有其他的底子,倒也不至於對諾曼畏畏縮縮,但炸刺?是真不敢。
就因為諾曼身上披著一層dea的皮。
那層皮,凱無所謂,可對他們這些毒販,這層皮就非常可怕了。
所以哪怕再不爽諾曼,古斯曼還是得忍著。
可現在……特麼不用忍了!
沒了dea那層皮,古斯曼徹底不怕諾曼了。
古斯曼冷著臉,眼底露出一絲猙獰和戲謔:“諾曼,我們聽到風聲,你殺了蘭多一家。”
諾曼則滿臉陰沉,可卻不敢露出絲毫軟弱:“怎麼,你想給他報仇啊。”
古斯曼搖頭:“不,他再死幾遍都跟我們沒關係。但我聽說,他是因為吞了你的貨才倒黴的,對吧?”
諾曼:“是,不過我沒殺光他全家,他還有個女兒剛好不在,我沒能把她一起乾掉。”
想到那女孩,諾曼就恨的牙直癢癢,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斬草除根,結果他的一時疏忽,導致滿盤皆輸。現在居然讓一個自己看不起的販子給威脅輕視了。
古斯曼露出一絲冷笑:“蘭多和你們有交易。結果他剛吞掉了你們的貨,我們要的99%純度,就變成了90%純度。諾曼,你不覺得這事有點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