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心說阻攔您就對了,您倒是善解人意,連大伯家還剩多少錢都猜測,您要是看的那麼明白就不會被人坑了。
劉玉芝手底下存款還真有,不過是蘇宇給的零花錢,他粗略估計過,大概有二百多,如果加上母親平時攢下的積蓄,差不多能有小三百,即便不夠三百,也差不多。
可這錢又不是蘇父掙的,他隻是知道妻子有這筆錢而已,他也知道錢是兒子給的,可這時候了,他哪裡顧得上誰給的錢?
“我娘說的對,您沒商議好,您就回來拿錢,事後我大伯一家肯定不認,到時候隨便找個借口就把您打發了,說這病就是因為咱家氣的,咱們出錢天經地義,你能怎麼要回來?”
這點蘇父當然清楚,他是擔心父親,但又不是沒腦子,他知道兒子說的對,可總不能因為錢的問題,見死不救,看著他爹去死吧?
三叔那是真的無能為力,他沒工作,靠工分養活一家四口人,勉強糊口罷了。
所以說句不好聽的,老爺子就是死了,三叔也問心無愧,興許會內疚自己無能,但絕不會因此心中有愧。
至於大伯,一心看利益,興許根本不在意父親的病,自然也沒什麼感覺,更沒什麼可內疚的了。
可憐就可憐在蘇父了,他家有錢,且就在老婆手裡,隻是這個錢不是他賺的,但確實是他家的,要是眼看著老頭死了,怕是夜裡都不敢出門了。
因為他孝順,又有能力救人,內心的掙紮更為豐富,反倒是老大蘇富貴,根本不信鬼神,更沒有內疚,即便死了,他也無所謂。
最難受的,莫過於用情之人,這就讓蘇河非常難受了,你要說這錢不是他掙得,可他老婆的,算不算有一半錢是他的?可他做不了主,這就很難受。
蘇宇雖然不是七竅玲瓏心,但好歹重生前四五十歲的人了,他父親心裡的糾結,掙紮,不甘,他是能感受到的。
不過這能怪誰?曾經他是老蘇家唯一吃公糧的,放到現在那就是吃國企飯的,雖然隻是鎮上公社開的磚廠,但好歹他能賺到錢,可這錢全被老娘騙走了。
導致他即便能賺錢,卻身無分文,這能怪誰?要是支楞起來,母親來要他拒絕,這時
候彆說三百,五百他也拿得出啊。
可他給的錢都填補大哥一家了,而大哥一家都給蘇斌敗光了,又是收音機陷害許知青,又是攛掇賴三,哪個不需要花錢?
他平時就這麼花,可想而知,這些年根本沒有多少積蓄了,導致今天的苦果,自作自受。
隻能說命該如此,活該。
“娘,拿一百元給我爹,一家一百元,咱們出自家那一份,剩下的,聽天由命吧。”
蘇宇開口了,劉玉芝這才不情不願從荷包裡往外掏錢。
按理說這錢也沒蘇河的,畢竟這不是他掙的,平時還吃家裡人的,怎麼有臉要的?
可蘇宇不想父親陷入輿論漩渦,說老二一家又是給兒子蓋房子,又是大擺筵席娶媳婦,父親病了一分錢拿不出?糊弄鬼呢?
可醫院要三百,蘇家老二拿了自己那一份,你可以說他不願意多出,但你不能說他一分錢沒出。
彆看差距不大,但其實大了去了,畢竟三個兒子,一人一百是非常公平的,不能因為蘇家老二的兒子有錢,就全讓蘇宇父親出這筆錢吧?那分家時怎麼不全給老二?說破天也有理可以辯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