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從李友才那裡借來許多本醫書看,這事全家是知道的,畢竟看醫書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何況蘇宇給出理由也充分,他經常進山,彆遇到了大藥而不認識,錯過財富。
這獵戶和采藥人是不分家的,就像是文體不分家,采藥人和獵戶同樣如此。
因為你打獵就需要進山,進山就容易遇到大藥,順手的事,句句在理,所以家裡人知道他看過許多醫書,他能認出薏米,甚至能講出它的功效,劉玉芝並不懷疑。
但普通人哪裡知道去?也隻有活了七八十年的老怪物,經曆的多啦,可能聽過類似的案例,或者事情,知道一些偏方,也不足為奇。
劉玉芝不知道,那麼蘇父肯定也不知道,加上劉玉芝對自己男人還算了解,當然清楚,蘇父不是那種陰險,表裡不一的人,你讓他暗害自己,他肯定緊張,哪裡會表現得那麼興致勃勃,還覺得老娘是服軟了想緩和關係?
這分明是利用了他兒子的信任,想暗害她,她雖然也很氣憤,但這件事法律都管不了,她就更沒招了,大不了以後儘量避著點老太婆難不成真的要不死不休?
她願意,估計她男人也不願意啊,這事荒唐,可偷偷給兒媳婦打胎的,在光頭時代,並不是新鮮事,不一樣活的好好的?
你還能怎麼辦?時代啊,這可不是二十世紀後,頂多婆媳不合,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但你還真拿她沒辦法。
所以她覺得,不能因為老太太的過錯,讓家裡人生嫌隙,那樣太不值得。
父不父,子不子,像什麼樣子?
劉玉芝從小對幾個兒子的教育就是要給予蘇父基本的尊重,好歹那是他們父親,
他即便沒養你,好歹流的是他的血吧?
劉玉芝還是比較傳統的教育方式,不過符合她的人設,畢竟不同時代,誕生不同風格,人是有局限性的,時代的局限性。
你即便再跳脫,也很難跳脫出時代的框架,在古代,次子就是沒有資格繼承家業,那你再努力也白搭,一生下來就注定了。
眾人的共識很難因為一個人而改變,不是說你講道理就能說通的,這是時代的框架,不是講道理。
就說劉玉芝險些被迫流產這事,要是二十世紀,那老太太這會估計還在拘留所呢,可這個時代,她就隻能不了了之,強行追究,隻會弄得家不像家,沒一點用處。
但凡換個身份,那都好說,可偏偏,對方是她婆婆,讓她有氣無處撒。
言歸正傳,聽到劉玉芝的訓斥,蘇宇緩過神來,加上旁邊蘇勝碰了他一下,蘇宇這才警醒。
雖不情願,但知道母親主意已定,他無法更改,不答應肯定免不了一番說教。
不情不願的蘇宇隻好起身,拿起酒盅,給蘇父斟酒。
“爹,您的酒。”
蘇宇斟滿,端給蘇父,劉玉芝就是這點好,甭管什麼事,事後她都能冷靜的衡量利弊,做出選擇,不會讓蘇父臉麵掉在地上。
而蘇父常年如此,早已習慣,臉皮厚就是他在家生存的保障,否則任誰吃了二十年白食不給家裡拿一分錢,也會覺得慚愧。
可蘇父做到了,當然了,蘇父也不是毫無優點,首先家裡的事情,劉玉芝做出決定,他很少反駁,否則出現一個不成事還愛瞎指揮的父親,這個家當場就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