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
“不是等死,是聽天由命!”
……
大堂內眾人臉色陰沉、難看,朝廷對秦王府的處置實在是太突然了。
快到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行了,都散了吧,有錢的準備錢,有地的準備地,沒錢也沒地的就交待後事吧!明早主動去找吧,彆抱僥幸心理。”
一人起身自嘲了兩句後,慢慢的退出大堂,在燭光下,身影顯得極為落寞。
其餘眾人臉上滿是驚恐、後悔,最後都慢慢的轉變成了決絕之色,而後慢慢散去。
類似這個大堂內發生的事情,整個西安城內還有三四處。
第二天一早,袁可立剛洗漱完,崔明就到了門外。
“閣老,西安城內一些士紳富商來了,說是找您有要事,卑職剛剛問了一下秦王府的下人,這些人都是那些白契上的人。”
“讓他們等著!”
袁可立接過崔明遞過的、盛滿粥的碗:“秦王和王府嫡係昨晚有什麼反應嗎?”
“沒有,都挺老實的,該吃吃該喝喝的該睡睡,剛剛卑職還看到秦王在用早膳呢!”
“那就好!”
袁可立慢慢的用著早膳,用完早膳後,又去找了秦王府左右長史,讓他們將秦王府犯的事給下來。
一直忙到午時,袁可立用過午膳才慢悠悠的到了王府承運門與磚城南門端禮門之間的廣場,這些士紳富商可沒有資格進秦王處理政事的承運殿。
大冬天的,北風呼呼的,這些人凍得直哆嗦,可沒有人敢發脾氣。
“閣老,我等一時糊塗,財迷心竅,犯下大錯,現在知錯了,請閣老責罰!”
見袁可立來了後,眾人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袁可立冷冷的看著這群人,眼中滿是殺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壓下了心中的殺意。
沒法殺,這些人掌控著西安府境內六州三十一縣的大多數的生意,幾乎是接近壟斷。
抄家滅族就是一句話的事,殺了是痛快了,很多東西都無法供應,西安立馬就亂了。
即便是官府接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搞定的,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按照你們所為,抄家砍頭是肯定的,但本閣給你們個機會!”
“第一、各家掛在秦王府下多少土地,那就再補同樣數量的土地,一天內完成官契!”
“第二、至於逃稅,老夫也不準備從頭查到尾了,追查十年的,漏了多少十倍補回,糧食、田地、現銀都可以!沒有十年的算你們倒黴,超過十年的算你們走運。”
“第三、家族現有坊市、店鋪,三年內稅收雙倍!”
說到這裡,袁可立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第四、即刻起,家族子弟十年內不得參加科考!家族已有子弟入仕者三年不得晉升。”
“以上四條,可能做到?”
跪著的數十人,臉色有些淒苦,久久不語。
代持三千頃,就是三十萬畝,每畝征收0.04石,一年就是一萬兩千石,十年是十二萬石,十倍追查就是一百二十萬。
三千頃地,按照一畝6兩算,就是一百八十萬,兩者合在一起就散三百萬兩,一家差不多十五六萬兩,不多不少,以他們的家業也能撐過。
但第四條,不允許科考,這就幾乎斷絕了他們的家族壯大的機會。
考中一個進士,那都比家族賺十萬兩銀子作用大的多,有家族的錢財支持,隻要踏上仕途,升遷怎麼著都比普通人快。
等家族子弟官做大後再反過來在職權範圍內庇護家族,家族生意又能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