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接過聖旨快速的看著,隻是看著看著臉色就變了,其它眾將臉上滿是憤怒和驚懼之色。
但這些眾將中,位居最後的一人雖然也憤怒,但眼中閃過了一道喜色和僥幸之色。
汪國興臉色極為嚴肅,也不催促!
好一會兒後,毛文龍低聲道:“汪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東江伯,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了,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見汪國興不給麵子,毛文龍臉色一沉,眼中怒意一閃而過,低聲道:“汪大人,孩子年少不懂事,做錯了事情,是我這個當爺爺的沒有教好,
這樣,兩人克扣的錢財等等,我做主全部退還回去,另外再杖刑八十,然後讓他們在前線戴罪立功,如何?”
“可以!”
汪國興的回答讓毛文龍怔了怔,大帳中眾人也是麵露喜色。
可不待他們被說話,汪國興繼續道:“但杖刑必須由本官帶來的錦衣衛施行!”
嘶……
呼……
大堂中眾將都懵了,滿臉的驚駭之色。
杖刑這其中是很有門道的,生殺、輕重全由施刑者掌控,有的打的皮破血流,但骨肉不傷,有的皮膚紅腫,但內裡受傷很重。
這裡麵的道道都是錦衣衛玩剩下的,由錦衣衛施刑,即便兩人是習武之人,二十棍下去都可能一命嗚呼了。
毛文龍臉色沉了下去,陰冷的聲音響起:“汪大人,你耍本將?”
“東江伯,不是本官不給你麵子,已經捅到陛下那裡去了,聖旨寫的很清楚了,帶兩人立刻回京,本官若是答應了你,本官回京也無法交差!”
“這好辦,汪大人回去後稟報陛下,說沒有見到兩人,東江這邊,本將自會安排!”
“忘了告訴你了,臨行之前,李指揮使大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聽著汪國興的話,毛文龍臉色更難看了,他沒有想到這事竟然會如此難搞:“汪大人,毛有傑,驍勇善戰,掌管著軍中財務和軍需,調度有方,他若走了,必生亂子。
毛有詩,長於弓馬,驍勇善鬥,臨陣先登,為我這東江諸將之冠,提振士氣。
如今建奴可能要攻擊朝鮮,東江負責襲擾,在這種關頭帶走,會亂了軍心,不如等建奴事罷,本總兵親自回京向陛下請罪,如何?”
“東江伯,聽本官一句勸,此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既然本官來了,那就很說明問題了,你還是不要費心思了!”
“汪大人,此事一點回旋餘地都沒有了?”
“東江伯這是要抗旨了?”
麵對毛文龍的壓迫,汪國興絲毫不讓,針鋒相對。
當他是傻子不行,隻要兩人留在島上,即便按照毛文龍所說,革去官職,杖刑八十又有什麼意義?
在這個島上,有沒有官職和下麵人聽不聽話,還是不是毛文龍一句話的事?
再說了,若是這兩人帶不走,還怎麼分化毛文龍和他那數十名養子養孫們?
連自己的養子養孫都保不住,以後出了問題,會不會也是這個下場?
這個道理毛文龍自然也是懂的,所以才會極力拖延。
聽著兩人的對話,大堂中諸將眼中逐漸露出凶光,右手已經按到了腰間的刀柄上。
隻要毛文龍一聲令下,他們就上前將汪國興等人砍成肉泥,來個死無對證。
毛文龍不著聲色的輕輕搖了搖頭,看了看毛有傑(耿仲明)、毛永詩(孔有德)兩人,悲聲道:“有傑、永詩,是爺爺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