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遍布貪官汙吏、官官相護、結黨隱私、盤剝百姓,你們不是也罵皇帝昏庸無能、昏聵無道嗎?
怎麼到了你們這裡,孔胤植隻是失察之罪呢?
你們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就讀出尖牙利嘴、巧舌如簧、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這副德行?”
孔胤植被罵懵了,準備站出來辯論的人也都懵了。
皇帝說的句句在理,怎麼反駁?
“孔胤植,回答朕的話!”
“陛下,臣……失察!”
“教導不好族人,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教導不好,足可見你能力之差,實在是令朕失望!”
聽著皇帝的話,站在曲阜一邊的文人心中皆驚,緊張的看著皇帝,隻要皇帝開口廢除衍聖公,他們就出麵反駁。
而曲阜百姓和反對孔府的文人則是在心中呐喊著:廢掉他、砍了他……可惜這些話他們隻能在心中喊一下,若是敢出聲,那就是僭越之罪了。
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中,崇禎盯著孔胤植,繼續道:“孔胤植,朕再問你,民間先是傳聞你們曲阜血脈不純,
而後又從察哈爾林丹汗部繳獲的古籍中有明確的記載,此事你又該如何解釋?”
提到這裡,一直以來都低眉順眼的孔胤植臉色一肅,沉聲道:“陛下,臣對兒子教導失敗、對族人有失察之責,這些臣都認了,
可說我孔家血脈不純之事,臣萬萬不認,
我孔家自孔聖開始,族譜完完整整,有據可查、有脈可尋,陛下若是信,臣可以進孔廟請來族譜查證!”
孔胤植瞬間激動了起來,站起來就要朝著孔廟衝去。
皇帝前麵講了那麼多事情,最多也隻是削了他衍聖公的爵位,大不了再重新選一位就是,
加上皇帝責罰,最多也就是低調一些,幾十年後依舊是天下第一家族。
可如果血脈不純這事被坐實,這曲阜孔府就要不在了,傳承兩千年的孔府不在了,他就是罪人,容不得他不激動。
“放肆!”
隻是他剛起身,崇禎身邊的曹變蛟怒喝一聲,宛如平地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還沒有等到孔胤植反應過來,就隻覺得腹部一道巨力襲來,自己就飛了回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撞不到孔府六廳主事身上才停了下來。
衣服之上頓時沾滿灰塵,額頭、手上都因為翻滾,劃破了皮。
曹變蛟何等的勇猛,而且是故意之下,那力道哪裡是養尊處優的孔胤植能承受的,此刻的孔胤植隻覺得腹部如刀攪,疼痛難忍。
見如此慘狀,孔府和眾人怒了,這是衍聖公,文人的精神領袖,侮辱衍生公就是侮辱天下文人。
可不待他們說話,曹變蛟猛的上前一步,拔出腰間長刀,冷冷的盯著眾人,怒斥道:“想做什麼?造反嗎?”
“衍聖公,你身為當朝一品,連最基本的禮製都忘了嗎?未得陛下允許私自起身、跑動,衝撞聖駕,誰給你的膽子?”
聽著這話,地上半躺著的孔胤植嘴唇直哆嗦,還未出聲,一名靠的近的儒生出聲了。
“這位將軍,衍聖公隻是一時著急證明清白,隻是想進孔廟拿族譜,這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來刺殺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