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孔廟,歎了口氣,揮了揮手後,在鑾駕緩緩離開。
至始至終都沒有看讀書人一眼,在讀書人看來,皇帝是對他們生氣了,而鑾駕上崇禎雖然麵無表情,但心中卻是笑開了花。
雖然沒有被黜革為民,但比黜革為民更嚴重。
廢除他們免勞役和賦稅的特權,這就意味著他們要花費大量時間來服勞役,讀書研習的時間就少了。
笞刑一百,是要脫褲子的,這對他們讀書人來說是赤裸裸的羞辱,而且錦衣衛親自動手,搞不好就直接被打死。
即便沒打死,治傷所花費的銀兩、耽誤的時間都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三年不參加科考,這一點更嚴重,誰知道會不會改變規則,會不會同期遇見更多天才?
但是與生命和尊嚴相比,他們寧願晚三年科考。
殊不知,他們這種選擇,正好是遂了皇帝的願,科舉改革,當然是能參加科考的人越少越好,如此就能為平民爭取時間了。
“好了,剛剛陛下的決定,你們都聽見了,願意接受笞邢的,就在這裡排隊,等候行刑,
選擇晚三年參加科考的,現在可以去城門口登記,然後離開曲阜,
妄議朝政的名單會貼在幾座城門口,諸位都可以去瞧瞧,碰碰運氣,萬一有一個我們沒有監察到了,你們就發財了,都散了吧!”
盧象升的聲音驚醒了還在發呆的眾人,如夢初醒的眾人皆是悵然若失。
來了一趟曲阜,不僅將孔府給幫沒了不說,反倒是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孔府沒有了、衍聖公也沒有了、沒有了……”
“嗚嗚,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呀!”
“我等受聖人教誨,卻未能保住聖人之後,我等慚愧!”
“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跟我們預想的不一樣呀!”
“血脈不純這隻是噱頭,這是陰謀,徹徹底底的陰謀,我們要抗議!”
正準備離開的眾人中,一名名讀書人朝著孔廟跪了下去,嚎啕大哭、捶胸頓足,哭聲中滿是悲戚,這些人以中年、老者居多。
“都閉嘴,什麼叫孔府沒有了,沒有了曲阜的孔府,不是還有衢州的孔府嗎?
孔師都說了,孔府在與不在,影響不了儒家,也影響不了孔聖!”
“就是,什麼叫愧對聖人,孔聖是孔聖,孔家是孔家,這是兩碼事!”
“什麼叫陰謀,血脈純正與否先不說,那孔興燮通敵呢,這事總不會錯吧,
他們前腳搞事情,建奴後腳就進攻龍井關,成果公死前也承認了,如果不是陛下睿智,薊鎮就全線潰敗,建奴兵臨城下,那是大明的恥辱,
單憑這一條,誅了孔府九族都不為過。”
“我等雖受孔聖教誨,但首先是大明的人,天地君親師,君在前,即便是孔聖也得靠後。”
“北宗沒有說什麼,南宗也沒有說什麼,陛下更沒有說什麼,怎麼你們這些外人就這麼多意見呢?”
“這還不明顯了,沒有了北宗,就沒有了搭線的,就得自己努力了,說到底還是自私!”
……
“豎子,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