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聽著畢自嚴的歎氣聲,身邊的房壯麗疑惑道:“景會兄,好端端的歎什麼氣呀,可是頭疼陛下的交待?”
“那倒不是,陛下都說的那麼清楚了,我若是再做不出來,這戶部尚書的位置也沒臉坐了!”
畢自嚴搖了搖頭:“自本官回京以來,震驚的次數,比以前數十年的官場中遇見的都多,
本官為官多年,尤擅綜理複雜的經濟事務,可麵對陛下的奇思妙想,隻覺得以往那些都算是粗淺了。”
“是呀,陛下實在是太睿智了,有時候本官都在想,陛下難道真的是生而知之之人嗎,
有些決策或許不完美,但絕對都是恰到好處、恰當時,竟然沒有一次失誤。”
袁可立沒有答話,但心中卻是暗自吐槽,要說震驚,他從西安開始一路回轉北京,和皇帝接觸最多,接觸的機密也最多,他比這幾人任何人都感同身受。
無論是戰略思維、還是頂層構想,或者是細微之處,皇帝那都是高瞻遠矚,立意深遠。
有時候麵對皇帝時,他感覺身前不是一位不足二十歲的青年,而是一位在塵世間曆練了百年的智者。
“等外敵儘去,大明真的要開創盛世了,哎,老了,跟不上陛下的想法了,如此下去會耽誤陛下的大事,得提前培養個接班的了!”
“畢大人,我們四個中,房大人七十四了,我今年六十七了,孫閣老今年六十八了,你才六十吧,你都算老了,那我們豈不是要直接離任了?”
“這……”
畢自嚴苦笑了一下,感慨了一句,結果發現他才是最小的。
袁可立說完,又輕聲道:“不過你這想法是對的,得物色合適人選培養一下。”
“袁閣老,陛下剛剛在東暖閣內幾次提到胥吏,而且還說胥吏有其他安排,我有一種感覺,陛下似乎要對胥吏動手,但一時又想不到是會從哪裡入手,
閣老可要指點一二,免得到時候下官難做!”
聽著房壯麗的問題,袁可立雙眼閃過一道精光:“陛下的秉性你們是清楚的,未公布之前,即便是本閣猜到些許,也不能說,
對於你們吏部來說,你隻需要將陛下剛剛給你安排的第二、三件事情做好就可以了,人數上做到定編定崗,《為政須知》要詳儘,其它的不用想太多。”
“如此最好。”
說到這裡,眾人出了午門,房壯麗和畢自嚴朝著班房而去。
孫承宗看著離去的兩人,又朝著國子監的方向看了看,低聲道:“禮卿兄,陛下是準備對那邊改革了嗎?”
袁可立輕微的點了點頭,他隻猜到對科舉改革,至於怎麼改他猜不到。
但可以想象一旦公布,必將對天下讀書人是一個打擊,朝廷將徹底掌控大明最龐大的一個群體,且為大明所用。
“不管怎麼改,以陛下以往的手段,絕對比現在這套科舉取仕要好的多,這是天下士子的幸事。”
“也是,孔家已經被徹底打壓了,最大阻力已經被消除了,科舉改製已經成定局了。”
“走吧,去研究研究朝鮮那邊,做好計劃,明年開春就要動手了。”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小聲交流著,慢悠悠的朝著文淵閣而去,隻是剛走了幾步,就見李若漣帶著一名風塵仆仆的青年急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