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了最後一刻了,千萬不能動搖之前的方向,否則我們真的就會被徹底清算了!”
毛文龍沒有說話,而是向前走了幾步,蹲在一塊礁石上伸手觸碰著冰涼的海水,心也跟著冰涼了起來。
好一會兒後,毛文龍轉過身看著眾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永喜分析的很有道理,本帥自萬曆三十三年參加武舉開始,從軍二十五年了,
經曆了大大小小數百仗,有勝有敗,這遼東可以說是成全了本帥,但也是讓本帥墮落了,
本帥今年五十四歲了,從軍數十年,身體暗傷累累估計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本帥死之後,你們又將如何?
以你們平日的作為,隻要禦史彈劾,你們就絕對跑不了,這種情況下,我們唯有拚死搏殺,
覆滅建奴之後,皇帝若是算賬,本帥一力承擔,為你們謀個去處,雖然不再權勢顯赫,但富足度過餘生卻是沒有問題的。
都彆在一條道上走到黑了,安心準備大戰,說不定再立大功,皇帝能既往不咎呢?”
毛文龍的聲音很平淡,聽在眾人耳中卻是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但也不得不分析毛文東說的很正確。
但也在懷疑毛文龍到底能不能幫他們擺平皇帝。
“本帥有強烈的預感,或許此次朝廷北討建奴,真的能將建奴徹底的覆滅掉,此刻投靠建奴,事後絕對要誅九族且留下萬古罵名,待在軍中大戰拚死搏殺才是正確的,
我們沒得選擇,本帥說了能保住你們,那就一定能保住你們,都去準備吧,本帥一個人待一會兒!”
……
同一時刻,在距離皮島數百裡的鴨綠江邊的義州城的城主府內,皇太極、保科正之和柳生宗矩、蒙古諸部的圖魯拜琥汗等人圍坐。
皇太極將北討建奴檄文放在了桌上:“這份檄文諸位都看過吧,大明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但我們也不用害怕,
憑借遼河、渾河、太子河三條河流防守,他們即便能打穿三條防線,至少會損失三到五成,至少也需要兩三個月,守的時間越長,對我們越有利,
我們是本土作戰,缺什麼都能及時補給,而明軍三五十萬的大軍每日的人吃馬嚼所需極大,而且都得從北京那邊運送,
一千五百裡的補給線,隨時都能出問題,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可他們有大量火器呀、戰車等等!”
“紅夷大炮不出,火器射程能打過遼河?離岸邊百餘米布放,他們火器就是擺設;
退一步講,即便他們花費力氣帶來一二十門紅夷大炮,那我們就一直挑釁,等著紅夷大炮炸膛,
再退一步,即便他們不計代價的強攻過了遼河,我們就使用火牛衝陣,衝破他們的戰車戰陣和火器陣地,騎兵緊隨其後衝殺,也可以用戰車、楯車對抗他們的火器,
火器是厲害,但隻要陣型散了,麵對騎兵就隻有被屠殺的份,隻要他們敢過河,來多少我們就能殺多少。”
麵對皇太極激情的戰術講解,除了柳生宗矩聽的津津有味外,保科正之和圖魯拜琥汗等人興趣乏味。
柳生宗矩聽到最後,思索了一會兒後,臉色嚴肅道:“天聰汗,你說了這麼多現在都無法驗證!我隻問你一句,大明此番氣勢洶洶而來,你有多大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