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州城古原街廣聚軒酒樓,那是臣的產業,陛下差人攜帶臣的親筆書信和隨身信物去見掌櫃的,他知道怎麼做!”
毛文龍說著,從袖口取出一封信和一塊鐵片呈了上去。
貼身護衛的方家立刻將兩樣東西轉呈給了崇禎,崇禎接過後先是翻看了一下甲片,像是鎧甲上的護心鏡。
但卻是殘破的,且上麵有數道刀痕。
隻是看著甲片,就知道這個甲片與毛文龍以及他口中的那個酒樓的掌櫃的之間是有故事的。
但現在不是他好奇的時候。
崇禎將甲片放在了桌子上,又拿出信封中的東西,是一封信,上麵隻有取貨兩個字,下麵是毛文龍的總兵印。
另一張紙就複雜了,上麵有一行字,字上有多枚不同顏色的印章,但都被裁成了兩半,很像是在後世看到的銀票的存根。
甲片,書信,存根,前兩者找高手倒是好仿造。
可存根這玩意,不知道這一行被拆分的字是什麼,自然也就無法造假了。
而且這印章顏色也與平日的有些不同,調起來也難,因為書寫時間不同,最終呈現的顏色也不同。
搞不好毛文龍還在上麵用藥水什麼的浸泡過等等。
反正三者隻要有一樣對不上,那就肯定得不到昭顯世子,單從這一方麵就能看出毛文龍的防備了。
更奸詐的是,昭顯世子竟然被他藏在義州城內。
義州城是哪裡?鴨綠江邊第一城,建奴聯軍占據的地方。
正是印證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
將信物收起來後,崇禎看著毛文龍:“你就不怕朕找到昭顯世子後反悔?或者等以後暗中找機會弄死你?”
“怕,但能多活一日便活一日!”
“行了,你去吧,朕不希望朝鮮出亂子,也不希望有任何的風言風語。”
“臣明白!”
聽著皇帝的話,毛文龍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行禮後,起身離去。
看著離去的毛文龍,崇禎看著一邊滿頭大汗的李若漣,低聲道:“李若漣,此事你親自去一趟,越少知道越好,速度要快!”
“臣遵旨!”
李若漣立刻退出大堂。
崇禎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現在是徹底的明白了後世那些網上議論紛紛的、證據確鑿的奇葩事。
有些地方高層不僅沒有出手嚴肅處理,竟然還捂著蓋著,搞一些不疼不癢的處理來糊弄世人了。
想必都是如自己這般,被抓住‘把柄’了。
至於說事後殺了毛文龍,這事更不可行。
毛文龍能事先將昭顯世子藏起來,還弄了這麼保密的提取流程,誰知道會不會搞了一個自己死後有人將此事爆出來?
似乎是看出皇帝的糾結,袁可立低聲道:“陛下,治國理政本就是多方之間的博弈,無非是誰掌控主動權罷了。
毛文龍和東江諸將的處理,臣以為算是達到了預期的。”
“朕知道!”
崇禎點了點頭,而後又道:“毛文龍和東江眾將都處理了,遼西諸將卻是個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