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蒸騰地往外飄蕩,水還很燙。秦風下了一隻腿進去,傷口燙的疼,他又縮了回來,坐在地上,等水涼。
“秦風,你在洗了嗎?”鳳飄雨在門外喚道。
秦風聽到聲音,迅速地穿好衣服,戴上麵具,打開門,鳳飄雨正站在門外,手裡拿著藥瓶,還有一身乾淨的衣服。
“這是創傷藥,你把這些全部灑進水裡,有助於傷口愈合。如果還有哪裡痛,就告訴我。”不需要看,鳳飄雨就能猜到秦風受了很多苦,身上的傷絕不隻這些肉眼可見的皮外傷,還有這張臉,為何總帶著麵具,想必也是傷的極重。
“不痛。”秦風努力彎起嘴角,隻是戴著麵具,鳳飄雨看不到他因為有人關心他痛不痛而有多開心。
“如果你不願告訴我,我不會強求,隻是我希望你彆忍著,以前難受了沒有人可以說,現在,你有我,有雪歡,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也希望你,能夠把我們當作家人。”
“我不配。”秦風低下頭去,他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奢求彆人的好?鳳飄雨肯正眼看他,把他當個人,叫他的名字,他覺得就已經足夠,再多的,不敢妄想。
“不要害怕,慢慢來。”鳳飄雨握住秦風的胳膊,給他安慰。她知道,想要讓秦風一下子就接受她們這兩個陌生人,有點困難。來日方長,她相信,秦風會慢慢找回自己。
飯菜快歇涼了,秦風還沒有出現,雪歡的肚子已經叫了好幾回,她耐不住地走到門口去看,沒有秦風的影子,他難道是不打算吃飯了嗎?
“公主,菜都快涼了,要不,我們不等他,先吃了吧!”亥時都過了,平常這個時候,雪歡已經躺床上休息了。
“你先吃吧,我再等等他。”鳳飄雨望著門外,漆黑一片,月光灑下來,空無一物。
雪歡有心,今日的菜全是她愛吃的,可就是沒什麼食欲。少年孤單無助的模樣,傷痕累累的眼眸懸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鳳飄雨突然站起來,雪歡夾著菜奇怪地看著她:“公主,你怎麼了?”
“歡歡,紫菜是你愛吃的,留給你,還有這個菜,也是你愛吃的,都給你留下。其他的,我就端走了。”鳳飄雨將兩道菜移到雪歡麵前,其他的,都裝到端盤上。
“公主,你要給秦風送過去嗎?”雪歡突然明白。
“恩,他對這裡還很陌生,我擔心他找不到路。”鳳飄雨端起盤子,向墨閣走去。
墨閣院子裡有一個四方的露台,露台之上,有水池,池子裡養著三條魚和一朵荷花。荷花長得不高,花骨碌剛好靠在池沿上,體態慵懶,不像荷花,更像敗花。白色的身影悄悄走進院子裡,一眼就看見伏在水池邊上捧著水喝的少年。他喝的那麼急,就像沙漠中疲走了很久的人終於發現了水源。瑤池會上,因為秦風多看了鳳飄雨幾眼,清婉罰他禁水禁食,今日,是他這幾天喝的第一口水。他從來沒有向彆人提過要求,哪怕是一句: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