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周洋來薑導的劇組裡?”
“哇!”
“他要跑了!”
“快,快追上去,我聽說他好像把約翰.威廉普斯給弄瘋了!”
“真的假的?”
“周洋,能聊聊你和約翰.威廉普斯的事情嗎?我記得薑戈薑導似乎曾邀請約翰.威廉普斯為《黑夜行者》編曲吧?”
“……”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陣瘋狂的聲音,緊接著……
薑戈發現本該屬於自己主場的發布會突然變得亂糟糟的,已經沒人聽他說話,似乎所有人都在找尋周洋的身影。
他臉色逐漸漲成了豬肝色,憤怒的情緒甚至讓他想將周洋給撕碎。
他問我藝術是什麼意思?
是質疑我的藝術還是質疑我電影裡麵的藝術成分?
他覺得他懂藝術?
……………………
傍晚。
周洋回到了劇組裡。
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學習,也沒有見任何人,而是閉上了眼睛躺到了床上。
“周洋你還好吧。”
“我沒事……”
“沒事就好,我剛好來港島出差,順便來看看你……”
“安總,我……現在不太方便。”
“怎麼了?”
“想不明白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
“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會,有點累。”
手機響了起來是安筱打過來的。
原本不太懂得拒絕人的周洋頭一次搖搖頭,拒絕了跟安筱的見麵。
電話那頭……
安筱沉默片刻,隨後歎了一口氣:“周洋,我覺得你需要適當地做一下減法了。”
“什麼減法?”周洋問道。
“你身上背著沉重的殼,像蝸牛一樣前進,而且不斷地往殼上增加東西,你承受不了那麼多,遲早會倒下的……”安筱聲音帶著關切,卻非常溫柔。
周洋沉默。
“你最近,學得太多,太雜了,而且……你似乎在看藝術類書籍,我並不是說藝術類書籍不好,我隻是單純地覺得你會走進死胡同,現在是不是想不通電影藝術、或者拍攝藝術?”
“安總,你怎麼知道……”周洋一愣,隨即有些心驚。
“周洋,你去過戛納,不知道你注意沒注意人類曆史上第一部電影《火車進洞》?”
“嗯,記得。”周洋點頭。
“以你現在的眼光來看,它算是藝術嗎?”
周洋愣神,一時間不知道回答什麼。
它似乎是藝術,畢竟所有人對這部電影的評價都非常高,有人說它是一個時代最偉大的作品,但真正剖去光環來看,它似乎隻是一段錄像,簡單的錄像而已。
“換一句話說,如果你現在拍得跟《火車進洞》一模一樣的電影,你拿到戛納去,你能獲獎嗎?”安筱聽到周洋沉默以後,下意識地再次問道。
“不能……”周洋回答道。
他似乎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是,不但不能獲獎,反而會被嘲笑,畢竟這樣簡陋的作品,一個會玩手機的孩子都會拍……戛納這幫人怎麼會頒獎給這部作品呢?”安筱說道,似乎帶著一絲笑意。
“安總,你的意思是……”周洋突然覺得安筱的話很好聽,宛如仙樂一樣,給予自己極大的啟發。
他本來有些混沌內心瞬間變得有些清晰!
“所謂的藝術,就是一些人賦予一些東西的概念,僅此而已……真正去想到底什麼是藝術,到底怎麼拍,這完全都是虛的,你隻要將你想表現的東西,通過電影表現出來就好了……你拍攝《礦底》的時候,你有想過所謂的藝術嗎?”
“沒……”周洋搖頭。
“但是,《礦底》確實是一部優秀的作品,沒有好的攝影機,沒有好的演員,但依舊被你拍出來了……”
“安總,其實《礦底》大部分都是馮導……”
“不要被一些人的言論所影響,你這一路走來我都看在眼裡,你無須向任何人證明任何東西……”
周洋張了張嘴。
明明他在港島安筱在大陸,但安筱似乎知道很多東西,甚至對自己的想法都知道。
她是怎麼做到的?
就在周洋愣神的時候,他聽到了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他猛地一顫。
“開一下門,我帶點東西給你……希望對你有幫助。”
“啊?”
周洋下意識地看著門。
當他打開門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高挑的身影正溫柔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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