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閨友芝蘭(1 / 2)

是日,天朗氣清,風都刮不起來,徐家一眾姐妹在小齋一處玩笑,慕和照例不多說話,倚窗刺繡,她今日難得梳了個迤邐的墮馬髻,月白色的裙子外罩了件淡紫色的褙子。

她本生的眉目柔和,臉廓圓潤纖巧,任誰看去都是觀之可親,好像這溫柔的容貌下也是一個溫柔的再不能的軟和性格。

慕歡坐在她下首幫她描花樣子,小心的黛眉輕蹙,一身水碧色的衣衫在暖黃的陽光下格外安靜。

“誒呀,撞壞了我的花樣子!你們兩個小鬼兒!”

慕禮和慕宜在搶一個解不開的九連環,一不小心撞了慕歡的胳膊,這下換作慕歡起身追著她二人非要打不可,慕和看著她三人笑鬨心情也好起來。

“二姑娘,肖家芝蘭姑娘來了。”

婢女眉生過來回話,慕歡停了腳步回頭看去,隻見芝蘭已經從回廊儘頭緩緩走過來了,手裡還搖著一把雙麵繡的碧草汀蘭圖團扇,笑的滿麵春風。

“什麼好日子把你送來了?”

慕歡迎上去與她拉手,她與芝蘭年歲相同,肖家老爺任職明州府屯田道道台,佟夫人與肖家秦夫人又是閨中密友,所以她二人生下來便結為金蘭姐妹,這些年不管府上怎樣都從未斷過走動,感情自是極好。

況且芝蘭性情與慕歡相仿最是投緣,在書齋時同學們私下便說她二人似江湖上的風流二俠,慕歡趕忙拉著她往小齋進。

“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肖芝蘭與徐慕和點了點頭交禮,邊搖扇子邊坐下說道:“今日來可是請你府上明日過去做壽。”

“不是長輩的生辰啊?”慕歡是知道肖家二老的生辰的,每年都有拜禮,“也不是你的?”她與芝蘭同日生,“那是給誰做壽啊?”

“給我家兄長啊”,芝蘭用扇子掩嘴笑道:“我哥哥今年可是弱冠,母親說要好好給他辦宴請,熱鬨些,所以派我來請你們家姑娘去,可否賞臉啊?”

芝蘭上頭一個同胞哥哥肖彥鬆,是個讀書備考的舉子,文采德行也是明州府有口皆碑的,隻等著恩科開,一朝及第,肖家上下極為看重。

雖然肖家與徐家世交,可

內眷往來也很少見男子,也不敢多叨擾他備考,倒是幼年時候多有玩耍,慕歡對肖彥鬆倒是印象很深,清瘦頎長,談吐很是溫文爾雅,脾氣模樣都是一等一的好。

芝蘭不止一次說過,若是將來能得夫婿像她長兄十之**,那就不虧的她日日給各路神仙燒香供奉了。

“當然要去”,慕歡與姐妹相視而笑,“而且還要帶上我們家自己釀製的桂花酒做賀禮才好呢!”

肖芝蘭用扇子砸了慕歡一下,直說她機靈,“就你能猜得透我母親的心思,也不枉她總說你鬼機靈,她今日令我來就是要討這桂花釀。”

佟夫人擅釀酒,自創的桂花酒乃明州府一絕,頗有養生的學問,然而肖家看中的也未必但是這一點,肖彥鬆備考,桂花酒又得了一個折桂的含義,可見是想討這個彩頭。

“隻是我家酒再好,怕是也不夠明日宴請啊!”

每年母親在樹下埋了兩三壇,留著過年時熱鬨,都拿去也不夠招呼客人。

“早定了幾壇狀元紅,想著再借伯母桂花酒,討個雙彩頭。”

“放心吧,我母親最是喜歡你哥哥,有多少都願意與他。”

肖芝蘭扇子掩嘴一笑,眼神略帶一絲戲謔之色,小聲說道:“既然伯母這麼喜歡我哥哥,你都到了及笄之年了,不如就將你許我肖家,如何啊!”

“你又取笑我。”

慕歡扭頭不想理她,肖芝蘭從小就愛開這樣的玩笑,總羞得她臉上一片片緋紅,沒想到都大了,還是說這樣的玩笑,被外麵的人聽了去,還以為她思春,多難為情。

大抵是提起嫁娶的事情,慕和臉上隱去了笑,芝蘭也覺得失語了,連忙掩了嘴,想徐家姐姐過了及笄也有兩載了尚未婚配成,定是提起來便心憂。

慕歡拉她起來道:“我帶你去拜見我母親吧,她也許久沒見你了,前幾日還與我大姐念叨你呢,說是你今年也及笄,生辰時也沒送你什麼。”

兩人出了小齋往東院去,走遠了肖芝蘭方才小聲的與慕歡說道:“我聽說那日慕禮當戶罵彭氏的事情了,可聽我母親話裡話外,那尤家是鐵心要娶你大姐姐,我今日來也是想給你通個氣,想想辦法才好,免得那彭氏興風作浪把這事兒辦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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