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歡沒注意看,俞珩可是在她還沒上小舟時就望
見她了,她身邊的婢女就是那日帶著去當鋪的眉生,問過肖彥鬆果真是徐府的二姑娘。
本來還不敢確認,可她一說話,聲音逃不脫,再看身形舉止,料定是她無疑。
原來她叫徐慕歡。
兩相目光這一撞,慕歡眼神忙一躲,拿手裡的扇子假裝遮陽般遮住了自己的臉,雙頰一片緋紅。
“他不該認出自己才對吧,那日她可是用帷帽遮擋了”,慕歡心裡暗暗思忖。
“這男子什麼來頭?”胡娉婷小聲的問孫令君,聽說不是明州府人。
“隻知道是京中來的,肖公子在蘅嶽書院的同窗舊友,看上去氣度不凡。”
慕歡這邊亂了陣腳,被幾葉小舟圍在了中央,眉生越急越劃越是打轉轉,讓圍住了慕歡的人都把彩巾子丟給她,那擊缶的也欺負她,一落到她舟上便停。
“獨坐黃昏誰是伴,紫薇花對紫薇郎。”慕歡隨手一扔竟又中俞珩。。
那站在舟頭打扇的劉煥元笑道:“仁兄,看來今天徐家二姑娘是認準你擲了,你可是要不醉不歸啊。”
也不知道怎地就這麼寸,隨手一丟又扔進他的懷裡,打慕歡的小舟滯在了中央,一共擲了三次,次次都中俞珩。
他拿著那彩巾子沒再難為她,朗笑著待缶停,“江漢曾為客,相逢每醉還。”
胡世誠不明就裡,見行的令不對,便執扇嚷道:“罰酒罰酒!”
俞珩提杯一飲而儘,此時歇過氣來的眉生緩緩地往邊上劃,躲開這中央,慕歡正背對他坐,微微側首,心裡就像這攪起來的湖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眾人未有多想,隻有慕歡快將手裡的扇墜子揉爛了,心中暗想“江漢曾為客,相逢每醉歡,韋應物一首逢故人的詩,看來這位公子是認出她來了。”
"後園的戲台子搭得了,請大娘子和各位公子姑娘們往後園去看戲吧!"
湖上麵也玩鬨了好一會子了,恰有仆婦過來回話,秦夫人便攜了一眾人,散了浮雲橋這邊的局往戲台去。
“不知二姑娘平日都愛聽什麼戲?”下了小舟,那劉煥元並步跑過來搭訕問。
“你問哪個二姑娘?”芝蘭反問他,芝蘭和慕歡府上都行二,平日裡都被稱一聲二姑娘。
劉煥元一笑未
語,繞到另一邊,隔著慕和伸著頭又說道:“今兒請來的是天津的德勝班,拿手的戲是大鬨天宮,姑娘可愛看?”
“我更愛看文戲。”
“那一會兒我幫你點出南柯夢如何?”
“有勞你也幫我點一出失街亭”,芝蘭插嘴道,又問慕和“姐姐可有想看的一並都讓二公子點了。”
慕和不似芝蘭伶牙俐齒,隻是笑著搖搖頭。
肖芝蘭見劉煥元沒能得逞與慕歡親近,抖抖袖子往前去了,還不忘喊他道:“彆忘了失街亭!”
……
肖府的戲直到黃昏才散,佟夫人帶著慕和和慕禮乘馬車徐徐的回府。
“京中來的那位公子”,慕和語氣稍一頓,便見對坐的慕歡臉色有些變,“倒是氣度不凡。”
慕歡心裡還在忐忑,這會子鬆了口氣,還以為大姐看出什麼來了。
“那是自然,京中來的,能去蘅嶽書院讀書身份自然尊貴,聽說肖家哥哥能去那書院還是秦夫人賣了娘家什麼侯府親戚的臉麵,那裡的院長又見肖家哥兒著實成才才肯收下的。”
兩個女兒閒談,佟夫人可臉上不見喜色,今日慕和在肖家並沒有什麼進展,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大,也不能就這麼拖下去。
而且慕歡也及笄到了說親的年紀,最好都一起定下了,她才能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