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長興侯府(2 / 2)

是時候,明兒長寧王府有菊花會,王妃請我家過去雅敘,母親應該會帶著你們去的。”

汪崇華坐在園子裡一處秋千上邊蕩起來邊說道。

“京中每年都舉辦花會,幾位娘子輪流舉辦,前年是我家,在節後開春辦了場萬梅宴,去年是齊王府,六月天的荷塘泛舟,一年賽一年的有趣!長寧王府的園子修的最為巧致,等明兒你們就開眼了。”

“也彆隻我一個人說,你們家中姊妹平日裡都有什麼消遣?”汪崇華問她二人。

“我家中姊妹四個,平日都是對弈撫琴,針織詩畫為樂。”

汪崇華直搖頭,“你們也夠無趣的,也是從不出門嗎?”

芝蘭想了想道:“每年倒是有一場裙幄宴,於清明或乞巧,再者就是偶有人家舉辦鬥花宴席,去寺觀也是母親長輩們帶著去才行,元宵節耍燈也熱鬨。”

“阿嚏!”汪崇華掩著扇子突然打了個噴嚏。

沈其昌家的趕緊上前勸道:“姑娘還是彆坐在這風裡了,入秋容易著涼,明兒還得去王府看花兒呢,一早兒夫人讓給姑娘做新衣裳,裁縫都領進來了,說給兩位姑娘也一並做兩身!”

女兒都愛美,一聽做新衣服,汪崇華起身,新約地拉著芝蘭兩人往兩盛閣去。

……

汪崇華在這留了一下午,擺了晚飯才回去,慕歡跟芝蘭住在東邊的樓台裡,由四書眉生和李婆子陪著服侍,秦夫人帶著另一婆子在南邊的樓台住下。

“不愧是侯府,外麵榻上鋪的都是錦緞的褥子,被子上繡了好大一隻孔雀,單這絲線怎麼也得幾錢銀子。”

眉生邊鋪床邊用手捋著那錦被,真是好物件兒。

慕歡沐浴後換了家裡帶來的棉布料子的寢衣正拆開頭發,用黃花梨刻紋的小梳子一下一下的打理自己的發尾,眉生鋪得了床過來伺候,見妝台上擺著一個極精致的胭脂盒,打開來看色澤白如雪,竟如羊脂牛乳一般。

“姑娘可認得這是什麼?”

慕歡近了聞一下,淡淡的清香,“想必就是太真紅玉膏吧,聽說京中女眷盛行用它來保養,洗麵後敷上,肌膚會如紅玉瑩潤。”

眉生眼睛都瞪大了幾分,知道是稀罕的東西,給慕歡用了點在臉上便放下再不舍

得拿起來。

主仆二人正說話,隻聽有叫門的動靜,聽著像是四書,眉生過去開門,天色幾乎全黑,慕歡隔著那一層紗屏囫圇的看著芝蘭和四書一同進來。

“還怕你睡下了,過來說幾句話就走”,芝蘭也卸了妝容,隻穿了件擋風的水碧色披風,慕歡拉著她往坐床去,給她斟了杯熱水。

“剛才我母親讓一個媽媽過來說,定了明兒帶著我倆一同去菊花會,讓我倆早些休息明早彆起晚了。”

“這也值得你親自過來一趟,讓四書來傳個話就是了。”

眉生已經帶著四書往外麵坐著說話去了,芝蘭瞄了一眼,說:“今兒母親跟馬夫人說了一下午的話,說見你生的模樣好,脾性也不錯,倒是想了兩個合適的人家,一個是京中一個李姓的參將,年歲長些,正踅摸好人家的姑娘續弦,最愛那書香門第裡的,還一個是長惠王府上想納個側妃,明日這兩家可能都會去王府的花會,你若是有心就留意一些。”

“若是你,你怎麼選?”

“這…”,聽她反問,芝蘭一猶豫,“一個是正妻,一個是側室,雖不如侍妾低賤,可也終究不是正室,但長惠王府又不是尋常人家可比肩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都決斷不了,更何況彆人呢,慕歡握了芝蘭的手起身送她,“替我多謝秦夫人。”

“我母親也是看中你的,聽了這兩家還過得去才應下來瞧瞧”,芝蘭怕慕歡多心肖家隨意尋了人家來配,特地又說了這一句。

送彆了芝蘭,眉生見慕歡去書案前研墨執筆,想必是要寫書信回明州,就勸道:“姑娘,天色也晚了,要不明日再寫吧,今日乏累早些歇了才好。”

“不寫完這些心事,我又怎麼睡得著呢。”

眉生知道再勸她也不聽,取了披風給她穿上免得著涼,又點了那一排排的燈燭,沏了壺金菊花茶。

那花是從家裡帶出來的,還是大姐兒未嫁前曬乾放在罐子裡的,一路上已經喝下一半,味道微苦卻也降火,慕歡見那玻璃盞子裡又複活了的菊浮浮沉沉,心緒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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