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怎麼了?”
被程仁虎推開的一個女子悄悄的問鴇母,怎麼剛才還好好的人就突然熱鍋上螞蟻一般。
“他老婆來了,嚇的!”
鴇母自然有經驗,來多少回都這個德行。
“來就來嘛,有什麼好怕的”,那女子一撅嘴兒,都敢來逛青樓了,還怕什麼老婆啊。
“他那老婆是悍妻夜叉精,上次在‘小秦淮’,兩刀下去將他發冠打掉,都砍禿了,現在頭上頂的還是集市上買來的假發呢。”
鴇母一講,身邊幾個姑娘都笑起來,等著看這京中第一怕老婆的程老虎怎麼跟他愛吃醋的老婆開交。
說話間聽見樓梯咚咚的響,這腳步聲一聽就是裴翠雲外加兩把菜刀的動靜,瞬間膝蓋打彎兒的程仁虎,撲通一聲跪下,抱著他的官帽後退到桌幾下麵去,不忘把桌布掩好,免得裴翠雲看見自己。
方才還沸反盈天的‘紅杏關不住’靜默下來,都在看這個提刀而來的女人跟他膽小如鼠的丈夫要上演怎樣一出悍妻訓夫記。
程仁虎自己倒是藏起來了,雖然藏得不高明,好歹遮起來了,程安就這麼光天化日的站著,看著裴翠雲提著菜刀,雙腿篩糠的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子,我還沒娶妻,憋不住今日來快活一番,娘子饒了我吧。”
事到如今隻能大包大攬了。
“你自己來這兒?”裴翠雲上前一步問道。
她是不聰明可也不是傻子,程安一個下人,整天圍著程仁虎轉,他能有閒工夫跑這裡來花銀子喝花酒?他有那麼些錢來這‘紅杏關不住’的雅閣喝一壺上品的女兒紅麼?
裴翠雲四下逡巡一圈,目之所及搜尋程仁虎的蹤跡,突然那桌布下露出一截衣服來,正是程仁虎往日穿的常服,原來這老小子在桌底下伏著呢。
看她不一腳踢翻這桌子,兩刀下去把他閹了,一了百了。
“娘子息怒啊!”
程安突然跑到桌幾前求饒,將那截露出來的袍子角擋住了。
都在看熱鬨,竊竊私語的議論她,程安又是這樣哭著求饒,
他們如今在京城了,他是大官了,不是內個一介武夫程老虎,
被老婆揪著耳朵從街麵上拎回來也不怕丟人的七品芝麻官。
算了!罷了!裴翠雲在心裡對自己勸了兩遍後,終於撇嘴咬著唇沒有掀桌子,也沒再拎著程仁虎出來,又一菜刀把他那腦袋上的假發冠砍掉。
“告訴將軍,公務繁忙就早點回家歇著吧,彆在外整日跑風放馬,沒準就累死了!”
桌子底下的程仁虎在滿頭汗中鬆了口氣,裴翠雲這個語氣是要放他一馬,突然咣的一聲,程仁虎捂著自己的腦袋嚇得閉了眼,他知道,是裴翠雲手裡的斬骨刀剁在了桌麵上。
按老規矩,程仁虎這會子隻要回家,再跟裴娘子打哈哈軟語小伏地,保證再不去那等地方,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可這回一進門便看見兩個俗豔俗豔的娘子,年紀約莫雙十年華,雖不十分年輕,可也風華正茂。
兩人還有石榴正陪著裴翠雲玩牌九呢,氣氛好不熱鬨。
這是個什麼情況?家裡來客人了?
程仁虎老妻在堂可不敢多看一眼彆的女人,人模狗樣的朝裴娘子拱了拱手見禮,語帶笑意“娘子,我回來了。”
“將軍快坐,馮氏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