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暖和,民兵也操練了三兩個月,有一天俞錚給舒綰看了個東西,正是派他出兵的聖旨。
“朝廷下旨讓你出兵涼州?”
俞錚點頭,“一個月後。”
舒綰憂心忡忡,眉目緊鎖,自從嫁給俞錚,每次來聖旨出兵,她都覺得要跟這個人訣彆。
“乾嘛每次都哭,也不是第一次出兵,怎麼還哭鼻子?”
俞錚撫著她的背安慰,“我會平安回來的。”
舒綰抹了把臉上抹不乾的淚,她什麼也聽不進去,她就是想哭,她還想寸步不離的跟著俞錚,他死了自己也不活了。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俞錚深深地看著舒綰的臉,點了點頭,和聲說:“這次我們出兵去西涼,恐怕馬賊會來,他們去年沒敢來,今年冬天居然有小股賊人進城,就說明他們已經吃用緊張,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也做好王妃的職責,率留守的兵將守好朔州。”
“我會的,我會拚儘全力守護我們的家,守護朔州城。”
舒綰抱緊他,在戰事麵前,他們不僅是夫妻,他們還有守城的責任,她心裡不止要裝著俞錚,還有朔州的百姓,九翎的城池。
出兵的聖旨對於其他家來說不是第一次,可對於慕歡來說是,她聽俞珩說完整個人呆了好久沒能緩過勁來。
他們成親一年多,從來沒分開過,她一時間接受不了身邊最親近的人要去搏命。
在這裡他不是什麼王府世子,他隻是一個低階的小官,很可能就會送命。
越想,慕歡越害怕,俞珩握住她的手,發現冰冷一片,微微發顫。
“相信我,你夫君武藝高強,會平安回來的。”
慕歡的臉都白了,“宗璘,我就在家裡等你。”
俞珩見她淚盈滿眶心裡一時難忍,攬她入懷,雖然該安慰她,但是後事還是要交待的,這是李翀告訴他的,每次出征前都要跟家裡把後事交代好,沒人能保證自己會回來。
“歡歡,我要是回不來,你就回明州,去王府求王妃找人護送你回去。”
慕歡猛地抬頭看他,雙唇顫抖,他竟還帶著微笑。
“這都是要交代的”,俞珩握著她的手繼續說:“我這輩子能跟你做一回夫妻,長或短我都不後悔,這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
“不會的……”
她一直囁嚅著說,哪怕不出聲了,心裡也像是念經一般地說。
“宗璘,我在家等你,你就能回來!”
她捧著俞珩的臉,無比堅定地說。
……
春天的朔州有種彆的城市快入冬的陰冷,似乎在沉浸在送人出征的悲傷裡,但留在城裡的人並無暇隻顧悲傷,他們還有其他責任,比如抵禦馬賊。
因為俞錚臨走時的提醒,全城守軍到百姓無一不枕戈待旦。
因為以往馬賊都是半夜摸進來,所以到了夜裡防衛更加的緊張,舒綰甚至將城外的暗哨向前推進了幾裡,巡邏的衛兵也加了兩班。
大軍出征五日後,到了一個不可能回頭的距離,馬賊果然有了響動。
舒綰當天得了暗哨的情報,白天進城的商賈中有看著奇怪的人。
“他們一共幾人?”
“數目不少,守城的兵士檢查過,為首的沙掌櫃是經常往來的商人,手上也有過所,但是整個幾百人的商隊有點不大對勁兒。”
“什麼意思?”王桂英已經身著騎兵的輕甲,腰佩寶劍。
哨探回道:“很有可能是原來的整個商隊都被殺了,隻留下沙掌櫃做傀儡,要挾他帶領假扮商隊的馬賊潛入城中。”
舒綰吩咐令兵繼續監視。
又對桂英說:“你們馬上悄聲集結,準備夜裡隨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