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玉微微一怔,道:“應該不算?這算是什麼回答?”阿駿眼中閃過一絲迷惘,道:“我總覺得,人生在世,很難說可以做到事事儘如人意,問心無愧。我做過許多惡心的事,儘管違心,但卻是真的去做了。所以,我怎麼都不好意思來說,自己是個好人。” 冉玉道:“是嗎?那你做過什麼壞事?” 阿駿沉默一會,道:“可以不回答嗎?” 冉玉道:“不可以!” 阿駿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道:“我是紅姐的情人……我為了活的舒服一點,一直都在儘力的討好紅姐。她也確實讓我活的舒服了很多。我還幫她去勸過一些妹妹,弟弟們聽話。紅姐要她們去接客,她們不願意,紅姐就會一直揍到她們願意為止。有時候,我就是紅姐的走狗。甚至,沈梅還是我親手殺死的。” 冉玉聽過紅姐提起過沈梅。 她問:“沈梅是什麼情況?”阿駿道:“沈梅遇到一個太過變態的客戶,後來趁客戶不注意,咬了客戶的關鍵部位……後來,紅姐為了給客戶交代,也為了警告大家,就天天打沈梅,折磨沈梅。我有一天說也要折磨沈梅,就故意下狠手把她打死了。” 冉玉一歎,道:“這麼說起來,你也算是幫她解脫了。” 阿駿道:“這是個狗艸的時代,想活著,太難了。” 冉玉道:“好了,我們說說其他的吧。你認識林小溪嗎?” 阿駿一怔,道:“林小溪?” 冉玉道:“怎麼?”阿駿道:“您為什麼突然問小溪?” 冉玉道:“我在外麵碰到了她,她是從你們這裡逃出去的。”阿駿大喜,道:“那她是被您救了,對嗎?” 冉玉眼神一黯,道:“她死了。”阿駿身子劇震,道:“怎麼會死了呢?有您在……” 冉玉道:“我第一次碰到她的時候,她快凍死了。我救了她,然後又趕走了她。後來,她被紅姐派去的人抓到了她。他們把她……打死了。” 阿駿聽完之後發了一會呆,隨後歎了口氣,卻是沒再多說什麼。 冉玉道:“小溪,是個怎樣的孩子?” 阿駿有些煩躁:“能是個怎樣的孩子,苦逼的孩子唄。不是……你都救了她,為什麼要趕走她?那種冰天雪地,她就算是沒遇到那些人,她又能活嗎?你既然不打算收留她,又為什麼要救她?給人希望,再將其熄滅,對您這樣的人來說很有意思嗎?” 冉玉被阿駿這般教訓,一時之間,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駿馬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您的。您救了我們所有人,您是我們的大恩人。”隨後就跪了下去,向冉玉磕了三個響頭。他磕的很重,額頭都磕出鮮血來。 冉玉道:“你……”內心卻是有些震動的,道:“你起來吧!” 阿駿道:“您不原諒我,我不敢起來。” 冉玉道:“這不存在原諒的,因為你沒說錯,的確是我的問題!我……我是因為小溪的死,才決定來救你們的。” 阿駿再次一震,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他這才明白,自己這些人獲救,乃是因為小溪付出了生命才爭取而來的。 冉玉心裡那種說不出的難受更加強烈起來。 她還是忍不住道:“跟我說說小溪吧。” 阿駿便展開了述說。 林小溪是九歲的時候被拐賣過來的,據林小溪說,她家裡條件其實很不錯的,且是個獨生女。她家在揚州府那邊……揚州府距離西洲府這個鬼地方足有三千多公裡遠…… 來到這裡後,林小溪做過許多的抗爭,但每次的結果都是被打的遍體鱗傷。 後來,林小溪妥協了。十歲的時候,她就被迫去服侍那些變態了。 來到這個地方的人,都是一些權貴,且有著特殊的癖好的。 林小溪一直都表現的很乖,很聽話。漸漸的,紅姐也對她有了一些信任…… 就在前幾天,林小溪終於得到了一個逃出去的機會。那就是紅姐福利院裡因病死了一個孩子……林小溪躲進了那藏屍袋裡,被一並運了出去。 本來這些屍體都是要丟到懸崖下去的。 阿駿看到了林小溪的操作,就幫了林小溪一把,主動跟著去運屍體。 他是紅姐的情人,大家也給他麵子。後來他給那些漢子發煙的時候,讓林小溪悄悄跑了…… 在第二天,紅姐才知道林小溪逃走了。 紅姐第一時間派了人去追林小溪回來,因為她不能讓這裡的事情暴露出去。 同時,她也狠狠的教訓了阿駿一頓。阿駿也認打…… 紅姐畢竟是喜歡阿駿的,之後也沒繼續為難阿駿。 說到這裡,阿駿紅了眼眶:“早知道她跑出去也是死……還不如……” 冉玉沉沉一歎,接而又問他:“你是怎麼來這裡的?” 阿駿道:“被騙來的,我自小就是無父無母。後來看到他們發了個招工的廣告,待遇很好等等,我就來了。沒想到來了之後,就再也出不去了。” 冉玉道:“……” 通過了解,冉玉搞清楚了這裡的孩子,大多都是被拐賣過來的。有的是從其他福利院給買過來的…… 反正這個大愛福利院隻要漂亮的孩子,無論男女。 紅姐也並不是真正的老板,隻是這個福利院的代理人。 背後的老板其實也並不是冷王爺,而是冷王爺府裡的管家。 管家又隻是股東之一,在這裡麵還有另外兩個股東。 那兩個股東分彆是天鷹堂堂主,還有西洲府的首席議會議長家的公子。 說是三個股東,但明麵上並沒有這些股東的身影。 這個福利院是沒有任何股權結構的,看起來就是紅姐自個操持的。 至於這些人搞這個福利院,其實也不是為了賺錢。 他們主要就是為了服務那些有權有錢,有資源的權貴老板。 這年頭,普通人最多就是去浴池會所玩玩普通的。但有錢的,有權的,那才叫玩的一個變態,一個花樣繁多。 可悲哀的是,普通人常會被嚴厲打擊處理。而權貴們玩的再花,再壞,卻無人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