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
一股冷氣伴隨低語聲在耳畔響起,激起皮膚上柔軟的絨毛並排而立。
是誰?
‘安東尼,快過來看看你的新兄弟。’
兄弟?
不、他不可能有什麼兄弟。
‘安東尼,你又挑食了?’
是誰?到底是誰在呼喚我。
……
昏暗不清的黑暗山洞,隻有老舊泛黃的燈光照著黑漆漆的牆壁,整個洞內堆滿了滿是油垢的機械及幾張臟的看不出顏色的被單。
在洞穴中間擺放著張矮床,床邊也堆疊著磨損的有些看不出原樣的木箱。
而在床上正躺著一名穿著泛黃破爛的工字背心的男人,男人的臉上被黑色的油垢弄臟的兮兮,下巴上滿是胡渣看起來有些憔悴,濃密的眉頭積壓在一起,皺成一個川字。
看上去像是做了個噩夢般,額頭布滿細密的冷汗,有幾滴混合在一起形成米粒大小,合著皮膚上油垢,順額頭滑向太陽穴,最後落進對方有些微卷的發絲中,緊閉著眼簾下眼睛不安的上下晃動。
忽然床上的男人睜開了雙眼,焦糖色的瞳色在黑漆漆照明微弱的山洞裡格外明亮。
他從床上彈坐起來,一雙大手死死地抓住床沿兩邊喘著粗氣,剛才還明亮的眼眸現在看起來略微失神。
垂著頭,一縷縷發絲彎彎曲曲的貼在臉邊。
“你醒了”山洞內響起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原來洞裡還有其他人,隻見微弱燭光無法照亮的黑暗處,慢慢的走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身上的衣物看起來也是十分的破舊不堪,瘦的臉頰有些凹陷的麵容時帶著疲憊,但是他看向床上人的眼神卻清透。
聽到聲音就回過神的男人,側目看向說話的人後又重重的倒回床上。
‘砰’
在外因為失蹤到現在已經有人預測死亡的托尼·斯塔克,麵朝上用手擦拭了一下額頭,卻發現觸摸到的地方全是冷汗,有些發臭的衣服讓他神思無法集中。
看向山洞頂,哪裡全是被黑色吞噬看不清的石壁,纖長濃密交叉成很好看扇形的睫毛上也掛著幾滴汗珠。
在這段時間相處下,伊森對於托尼很是熟悉,對他現在的反
應也已經見怪不怪,所以不會因為托尼的冷淡感到生氣。
他坐在已經跛了條腿的木椅上,眼神掃過一旁老舊的木桌子,桌麵上零散堆積著零件和稿紙,問道:“又做那個夢了?”
“沒有”毫不猶豫的回答。
伊森輕笑聲晃了晃頭,他已經算是有些摸清了這位年輕的“紐約富豪”的性格,典型的死鴨子嘴硬。
看向重新躺回矮床上的托尼·斯塔克,額頭密麻麻的汗水已經出賣了他,伊森也不戳破,隻是繼續肯定的說:“那一定是個很美好的夢吧。”
聽見伊森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調侃,托尼挑動眉角用手臂支起上半身,翻過身側躺著盯住對方燈光下忽明忽暗的臉龐。
臉上掛起標準花花公子的笑容,漫不經心回道:“在這種地方還能做美夢,哪怕是托尼?斯塔克也做不到。”
尹森目光落在著托尼現在那張已經算不上帥氣,甚至有些可笑的臉,手上擺弄著油膩不堪的扳手,說道:“你知道,在關起來的時候,是什麼讓我堅持”
在黑洞裡隻有說起這個的時候,哪怕身處黑暗中尹森的雙眼都像是會發光一樣,蘊含在其中的感情澎湃到讓人觸碰都會被融化。
明白他口中想要說明,托尼都不想回答伊森。
這些話從他被關在這個破舊昏暗的山洞中已經是每天的慣例,這個時候哪怕他沒有麵對對方,也可以模仿出對方的語氣、麵容。
這樣讓托尼·斯塔克有些膩味的翻了個無奈的白眼,雖然他很感動伊森的家庭之愛,可是說久了除了讓人吃味外,已經不會有情緒波動。
畢竟這些東西他感受的太少……。
並不在意托尼不捧場的行為,伊森湊近過去拍著托尼的大腿,哪怕沒有燭光照亮他的臉龐,但那雙眼睛綻放出的光芒,比洞穴裡破舊的煤油燈更加明亮。
“在這個地方能夠讓你夢見的,一定是你漫長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候。”
被恐怖分子綁架在這裡後沒日沒夜不知時日的工作,能夠休息的時間更是寥寥無幾,想要做夢還是美夢絕對算得上是件稀奇的事情。
近期有頭沒尾的夢境越來越頻繁,內容變得越來越多,托尼·斯塔克仍然選擇拒絕承認,對著伊森
挑逗的眨眼:“是的~,也許你想知道12月女郎的故事,那個可是我來這裡之前經曆過的、最美好。”
尹森隻是坐在那裡看著他,不說話。
雜亂的破舊鐵絲床頭堆放著幾張擦拭過機械的毛巾,托尼避開伊森的雙眼,裝作不在意的拿過一張舊麻布。
手上翻轉幾下用布上僅剩一塊乾淨地擦了擦額頭,用完後也不放回去,而是將臟布握在雙手間無意思的搓動幾下,這是他下意思的行為。
一向媒體稱讚為迷人‘羽毛’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有些深邃的雙眼少有的添上了一絲迷茫,他並不清楚自己的夢到底是什麼意思,從被抓到這裡後幾乎隔山差五的夢境,攪亂了所有的思緒。
“也許我們更應該關注一些其他的。”對於夢境托尼不想說很多。
僵持不下,看托尼堅持不說伊森隻能搖搖頭,他本就不是多事之人,也就不再繼續多問。
就像托尼說的一樣,現在更應該專注其他事情了、更重要的事情,其餘事情等出去後在說,看向洞穴更黑暗的地方,留意了一下掛在洞頂上的發著紅光的監視器。
順著伊森的目光,托尼也看到了那個機器,而背後的那些正密切的關注著他們,時間不多了。
知道伊森的擔憂,而這也是他要儘快解決的現在,從矮床上翻了起來,麵上不在透露出任何情緒,冷靜朝著方桌走了過去。
伊森讓開一個道,又不著痕跡的移動自己的身體,儘量稍微能夠擋住對方做掩護。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不約而同的開始手上的工作。
‘安妮……’托尼心底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呼出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從自己被俘虜後就從夢境裡麵不斷的騷擾自己,低下頭摸著一個鐵皮包裹住的大塊頭。
等我出去,我一定會弄清楚你到底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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