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對掌眼先生們說的。落紅居士坐回自己的太師椅上,品了口茶水,一臉悠然之色。
很快,掌眼先生們紛紛湊近,或取出自製工具,或施展家傳手段,在不破壞老參的前提下,做了一切可用之事。
“麻煩讓讓,麻煩讓讓……”
寧柯嘗試著擠到一個好位置,不過好言好語之下無人領情,這令他十分痛心,於是憑借蠻橫的身體,幾屁股將身邊的人都拱開,引來一陣不滿的抗議。
尤其以劉師爺為首,眼神裡分明抱怨著“毛頭小子湊什麼熱鬨”之類的話。
“瞅什麼瞅,專心看參,不要吃白飯。”寧柯不以為意,反而理直氣壯地教訓道。
劉師爺等人想了想,這實在有點秀才遇到兵的感覺,於是暗中白了他一眼,便接著乾自己的活了。
他們優先要做的,是確定這些老參的真實年份,而寧柯則不然。
他將土壤略微鬆開些,扶住人參露出的小半段,然後開始行炁,像之前查探鯉魚那樣,探索這些人參體內深藏的隱秘。
這種細膩行炁手段,是他最近升級完數部玄階功法後才掌握的,像柴華和嚴會長手下的黑大漢等人,若是強行效法,啥都沒查出來就會將脆弱的老參炸碎。
在接連查探過一半的老參後,寧柯終於確定了,這落紅居士培育老參的秘法,跟外麵池塘裡養的魚本質沒有區彆。
不是一兩株老參得炁,而是所有的都不例外——這要不是靠邪祟的身體組織喂養出來的玩意兒,寧柯尋思自己就把這盆全吃了。
“若是這些老參確實還處於植物和邪祟的中間態,吃掉倒也無妨,可若是但凡產生了一點靈智,那就是相當於人類嬰兒期的雛態邪祟,普通人可扛不住,修士沒有特殊體質的話,吃了也沒好處。”
想到這兒,寧柯找了個不容易被落紅居士注意的位置,將一隻手埋進土裡,沒過大半小臂。
觸手從皮膚鑽出,在土壤中如蚯蚓般鑽動,觸碰到了老參的主根。
下一秒,他便感到一些根須開始主動往觸手上纏繞過來。
“得嘞,這批老參廢了。”寧柯心中搖頭。
將觸手縮回身體裡後,老參的觸須也停下了動作。
正常植物的根須不可能以如此快的速度進行大幅度運動,所以這株老參必然已成邪祟,隻不過還非常幼小。
這個幼小是相對的說法,事實上在成為邪祟之後,成長速度比開啟靈智前要快的多,也許吃掉某百年邪祟的一小截觸手,就能拿自己的觸須當腿,像八爪魚一樣從土裡跳出來。
還有其他沒試過的老參,寧柯覺得也應該被當作潛在邪祟處理,因為他無法確定落紅居士的手段細節,鬼知道他除了喂邪祟肉之外還用了什麼法子,這些老參即使現在沒問題,沒準過幾天就會變得和他剛剛試過的那株一樣。
念及此處,寧柯決定跟柴富講講,讓他彆蹚這趟渾水了,這不是坑錢,這是要命啊。
而在這時,在場掌眼先生中藝業最精通的劉師爺,已經咳嗽兩聲清完嗓子,準備發表他的高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