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坐在餐廳裡吃著早餐，楚康揉著惺忪睡眼走了出來，驚訝的說：“你怎麼醒的這麼早？”江源喝了一口牛奶說道：“還說呢，主任一大早就醒了，特地過來把我叫醒了，叮囑我今天可能有任務。”
他抬頭看了一眼楚康，“看來主任對你的期望太高了。他還說你是老探員了，用不著提醒你，倒是我個新兵蛋子需要提醒。”
楚康嘿嘿一笑，去餐廳轉悠了一圈回來，盤子裡放著一些炒麵，還有幾樣小炒，他又去接了一杯豆漿，剛坐下來就喝了一大口，“其實也怪不得我，昨天逛的有點累了。”
江源點了點頭，一口咬掉大半根油條，應該是剛出鍋的，還正酥脆呢，“你還真彆說，這景區弄的真不錯。兵馬俑那展廳也太壯觀了，我沒想到一號廳那麼大。早知道不應該去看什麼埃菲爾鐵塔，應該先看看國內的這些名勝古跡。”
楚康聽見彆人誇他的家鄉也很高興，剛一口咬掉半個荷包蛋的嘴笑個不停，“其實兵馬俑展廳我來了兩回，每次都沒請講解，這回不一樣了，人家講解的挺專業，感覺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江源忙不迭的點頭，“對，比如那個跪射俑啊，還有那個將軍俑，工藝也太好了。頭發絲纖毫畢現，還有草鞋底下密密麻麻的針眼，細節滿滿啊。”楚康嘿嘿笑著，“比埃菲爾鐵塔強吧？你去看過了？感覺怎麼樣啊？”
江源撇了撇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整個法國都是那樣。十年前媒體都把英國法國吹上天了，就像是西方世界對外展示的櫥窗了。其實一團糟，根本不值得一看。”
這麼一說楚康來了興致，把凳子向著江源的方向拉了拉，“快說說，我這輩子還沒出過國呢。以前是沒有經濟條件，現在有條件了，但是出國需要批準，太麻煩了，咱們這工作性質也太敏感了。”
江源將牛奶一飲而儘，砸吧砸吧嘴開始說了起來，“英國和法國其實都差不多。幾十年前確實挺先進，甚至我們還在清朝的時候人家已經有地鐵了，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楚康開口說道：“對，這個我看過，英國修地鐵比較早，大概是同治年間，法國是光緒年間，確實都是清朝的時候，那時候咱們還坐馬車呢。”
江源點頭說道：“是啊，可這些年咱們已經追上來了，而英法隻是在原地踏步而已。開始我也以為西方國家就意味著發達，其實不然。等我去了才發現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街道上都是垃圾，到處都是尿騷味，隨地大小便是很正常的，因為基本沒有公共廁所。”
“一到晚上巴黎的街道上都沒什麼行人了，因為不敢出門，非常容易被搶劫。埃菲爾鐵塔遠看還行，近看就能發現周圍很多便溺的痕跡。地鐵裡基本幾十年沒怎麼變過樣子，甚至可以說可能從修建完成開始就沒變過，靠背和坐墊臟的已經不像話了，裡麵都是什麼油漬啊，各種食品殘渣啊。”
楚康一臉疑惑的打斷了他，“真的假的啊？我記得小時候看意林上說西方人在地鐵上都看書的啊。怎麼到你這改成吃東西了？”
江源一拍腦袋，“對了，倒是也有看書的，你知道為啥看書嗎？地鐵裡沒有信號啊，手機在裡麵用不了，你不看書，不吃東西乾嘛呢。而且英國的地鐵裡還沒有空調，熱的要死，一坐車那股汗臭味。”
江源的話毫無疑問打破了楚康對於西方世界的美好幻想，他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可置信，“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是鐘主任派你來考驗我的吧？你回去跟主任說，我不出國，哪都不去。”江源不禁笑了出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說的是真事，我在倫敦買了套房子，當時也是懷著一顆對於西方世界向往的心，一衝動就買了，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後來才發現，毛病實在是太多了。”
江源也來了情緒，他伸出手掌開始掰著手指頭和楚康算，“從機場到市區需要坐專列，一次就是23英鎊，這換算成人民幣可就是小兩百塊。那次我沒趕上地鐵，隻能打車，花費將近120英鎊，這人民幣就小1000塊了。更不用說其他的高額成本了，所以說啊，出國留學的都是有錢人啊，窮人可去不起。”
楚康不說話了，看得出來他在消化一大早上接收到的海量信息，他沒出過國，還一直以為西方世界始終站在人類文明之巔，卻沒想到坍塌的這麼快。江源看了看他繼續說道：“我去過很多國家，有些國家還去了不止一次，就當前來看，還是自己國家最好。晚上出行不用擔心安全問題，買東西什麼都能買到，國外手機支付還不普及，帶現金就容易遭小偷惦記，我都被偷過好幾次了。”
楚康壓低聲音，“殺手也被偷啊？”江源一臉錯愕，半晌才說道：“你這是什麼邏輯？我們也不是同行啊，殺手也得丟東西啊，這幫小偷太厲害了，有一回給胖子的槍都偷走了。啊對了，胖子是我的一個夥伴，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楚康若有所思，喃喃自語的說：“難道主任說的都是真的？”江源抬起頭，“主任說啥了？”楚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主任說西方國家正在走下坡路，而且快垮了，基本已成定局。我倒不是不信，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江源摸了摸下巴，微微點了點頭，“我發現主任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他說的話都挺有道理的。他平時和你們都交流這些嗎？”楚康嘿嘿一笑，“主任平時喜歡給彆人上課，我們這幾個年輕探員都被他上過課。有時候他說的吧，我還不感興趣。”
江源抿了抿嘴唇，“我還挺喜歡聽主任講課的，有機會還得多聽他講一講。”話音剛落，鐘振國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傳來，“你們兩個小子說我什麼壞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