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攸寧把自己寫好的字往程風麵前一推,“爹爹,你看我這字寫的怎麼樣?”
程風仔細地看了看,讚揚了一句:“比昨天寫的還要好。”
肉眼可見程攸寧抿著小嘴一樂,眼睛也變成了小月牙。
這還用說嗎,程風從來就沒說過程攸寧寫的不好過,什麼時候問,什麼時候說好,從來就沒讓程攸寧失望過,反應襯托的尚汐更像一個嚴母。
尚汐每次在這個時候都要潑程攸寧一盆冷水,“寫的是什麼玩意,跟鬼畫符一樣。”
程攸寧不服,他拿出一張自己自認為寫的不錯的說:“這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寫的,你看看,是不是一筆一劃寫的。”
尚汐說:“是一筆一劃,但是我也跟一你說了,重結構,你這結構掌握的不好,寫出的字就難看,這字被你寫的跟四不像一樣,就是不像字。”
程攸寧把字推給程風說:“爹爹,你看,這幾個字念什麼?”
“寧靜致遠。”這幾個字程風一眼就能看出來。
聽了程風的話,程攸寧轉身繼續低頭寫字,嘴角壓的老低了,一看就是不開心了,生的是尚汐的氣。
這是一種無聲的抗爭,你說我的字不像字,但是爹爹認識,那就證明我寫的很好,程攸寧的內心變化程風和尚汐都門清。
程風有心哄哄程攸寧,又擔心得罪尚汐,他最後隻好說:“攸寧的字有進步,雖然寫的不如你娘,但是可是比爹爹強多了。”
不管程風說什麼,程攸寧就是悶頭寫字,隨也不理了。
程風愛撫地摸了摸程攸寧的小腦袋,這人雖然不大,脾氣倒是不小,這樣的怪脾氣都隨了誰了。
尚汐問程風:“你這去礦上做什麼去了?”
程風說:“我看看今年的莊稼。”
“好點的地都被萬人村征用了,咱們山上那些地也什麼東西了。”
程風說:“山上的地正經不少呢,苗都挺高了,長勢不錯。”
“就看了莊稼,怎麼用了這麼久。”
“我在周邊村子轉了轉。”
“做什麼?”
“我聽大家反應,因為煙草貴,今年附近的老農都把地裡種上了煙草。”
尚汐說:“這不正好省著我們去外地收煙草了嗎,挺好的。”
程風說:“也好,也不好。”
“怎麼講?”
“我們現在工人大概六萬多,一日的糧食就幾萬斤,按年計算的話,需要一個很大的糧倉,如果糧食供應不上,我們手裡即使有再多的銀子大家也會挨餓。”
尚汐沒想到這裡,這確實是個大問題,她把手裡的筆放在了硯台上,也開始了深思。
“這個時節已經過了芒種的節氣,地裡種了什麼就是什麼,改不了了。”
程風點點頭,“即使能改也解決不了大問題,我們能改自己的地但是乾涉不了彆人的地,大家種地都是為了多賺幾個錢,自然是什麼貴就種什麼。”
尚汐說:“那影響也不大吧,我們可以去外地采買糧食,在當地采買煙草。”
程風笑了笑,“以後肯定會有很多老農種煙草,希望今年是個豐收年,隻要不鬨災荒,糧食就會夠用。”
想想那屍橫遍野的場麵,尚汐一個不為吃飯發愁的人都不想再經曆一次了,悲涼無助的眼神她記憶猶新,每見一次都能精準地刺痛她的內心,她承認,她雖然不悲天憫人,但是她的心真的很軟,見一次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