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什麼時候好,誰都不清楚,來過的郎中都說了,沒有良藥,這心病還要新藥醫,人死不能複生,一切都要看她自己了。
她若自己想開了,明天就可能活蹦亂跳,她若要是一直想不開,那就可能在未來的日子裡麵,每日鬱鬱寡歡以淚洗麵,直到生命的儘頭。
她這雖然是自我消耗自我折磨,但是同時飽受煎熬的可不止她一人。
在這裡的人好像沒有一個是閒人,包括尚汐在內,她家裡還有個孩子在盼著她回去呢。
再晚幾天山上的飯堂和學堂都竣工了。
這樣的日子尚汐自然是按捺不住,這麼多人守在這裡意義不大。
這日程風和尚汐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尚汐再三斟酌終於開口了:“我們出來已有半月,你娘需要的人是你,你留下繼續照顧她吧。”
一句話程風就知道尚汐要說什麼了。
“我很遺憾在這裡幫不上你娘什麼忙,我的去留應該不會影響她的康複。”
尚汐的聲音很緩,看似是在和他商量,實際上尚汐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打算,隻是說的很委婉,隻是這樣的委婉程風並不習慣,其實尚汐也不習慣。
“程攸寧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回去,我這心裡時時掛記這他,我們兩個都遲遲不會,我們會在他心裡失去信任,做父母的當以身作則,既然答應他儘快回去,還是要做到,他雖然小,但是他有自己的思想,我想此時他已經不開心了。”
在程風的注視下,尚汐說:“我想我是時候回南城了。”
說了這麼多程風能不答應嗎,何況尚汐又那麼地有自己主見,她說的這些話也都是對,要想他娘恢複如常,也許遙遙無期。
他娘這人每天陰晴不定的,他心裡清楚這樣耗著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不過讓尚汐一個人回去,他心裡不放心,“我一會問問錢老板他們回去不回去,他們要是回去你們就一起。”
錢老板是最忙的一個人了,因為萬百錢已經住在這裡很久了,即使他能操縱所有的事情,但是傳訊的路徑太長,有些事情處理起來也是有一定難度的。
這個年代給父母養老的幾乎都是兒子兒媳,在床前伺候的也是兒子兒媳,這種事情程風從來不指望錢老板和萬百錢,人家在這裡耽擱這麼久已經是仁至義儘了,孝道這個東西還是得他這做兒子的自己儘,除此他也沒有他法。
尚汐想儘早離開的心情有些急切,她不需要與任何人為伍,不過不足半日的路程,不算遠,她對程風說:“不用非得一起走,我先走。”
兩個人短暫的談話以後,程風的頭就微微地低著,臉上不但看不出往日的笑容,反而多了幾分落寞。
尚汐看出程風的情緒變化,但還是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她真的不能在這裡這樣待下去了,萬府她住不慣也就罷了,她是有孩子的人,答應好的五日有餘,現在十五日都出去了,尚汐不用衡量也知道程攸寧最重要,沒有必要一大堆人圍著萬夫人一個人轉,她雖然是兒媳婦,但是也是一位母親,她不能被這裡的規矩所約束到。
她寧可讓人說她不是一位好兒媳,也不能讓程攸寧覺得自己不是一位好母親。
過了一會,尚汐拎著自己小的可憐的包裹站在了程風麵前,“我去和你爹娘說一聲,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尚汐多少了解一點萬老爺子,事情若是不合他心意,那他的彎彎繞繞的心思你就猜去吧,程風他們兩個都不是那老爺子的對手。
她若和程風兩個人去,程風在中間夾著一定很難做人,
程風擠出點笑容輕聲說:“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尚汐也笑了笑,她掂了掂自己的包裹給程風看,“沒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