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紅裳說:“我看你們像達官貴人。”
隻要提到“達官”就跟踩了尚汐的命門一樣,尚汐說:“我們就是普通人,和官家不沾邊,你看看我倆的發型就能看出,達官貴人沒有我倆這樣的打扮,達官貴人都得是史公子這樣的長發。”
話雖如此,但是也有一句話叫人不可貌相。
史紅裳說:“你們地下那兩個包是雲錦的。”
這布是她給皇上畫圖紙,皇上賞賜的,還是通過萬斂行幫著從宮裡帶回來的,萬家就是做布匹生意的,家裡最不缺的就是布,特彆是好布,所以皇上賞賜的布尚汐除了那日拿到手以後看看以外就未動過,至今一件衣服都沒用它做。
她出門的時候走的急,因為相當於逃難奔命,所以一定要帶一些值錢的東西離開,包衣服的布都太小了,尚汐急中生智順手把皇上賞賜的布從櫃子裡麵拿了出來,扯下了幾塊方布把貴重的物品包上了。
尚汐不明白,就憑借一塊不能看出來什麼。
尚汐問:“這布有什麼不妥嗎?”
史紅裳說:“沒有不妥,隻是你這兩塊雲錦是禦用的,寸錦寸金,比你們二位身上的衣服還要名貴。”
尚汐手裡的點心瞬間不香了,這禦賜的東西被她當破布用,被皇上知道了不會治她大不敬的罪吧,這皇上可是喜怒無常,尚汐已經不信什麼遵紀守法就可遠離牢獄之災,這橫禍都是飛來的,若不是萬斂行這次起死回生,她得領著兒子逃亡一輩子。
她看了一眼程風,意思是讓程風扯謊,不屑於說謊的程風腦子也比過去轉的快了:“友人贈送的。”
史紅裳說:“那你這個朋友不簡單,應該是個大官吧。”
程風還沒說什麼,趕車的竹根兒就搭話了,“當官的有什麼好的呀,你看看大名鼎鼎的萬斂行,都發配去奉營當太守了。”
史紅裳說:“不是發配,是兼太守一職,侯爺還是過去的侯爺。”
竹根兒說:“去奉營當太守,鳥都不拉屎的地方,不過這人本事還挺大的,不怪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誅九族抄家的罪最後都被放了出來,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給自己運作的,並且此人現在活得還依然那麼逍遙。”
程風說:“何以見得。”
“我和我家公子昨天遇上他們的隊伍了,陣仗擺的可大了,一點都不像去奉營當官,活脫脫的像加官進爵了一樣,意氣風發的,傳說他長的比女人還美,我以為他得很柔弱呢,昨日一見此人長的還真是少見的俊美,不過一點不娘,很是英俊,身高得八尺多,估計就跟程公子你這麼高。”
說話間竹根兒回了一下頭,正好對上程風的眼睛。
竹根兒收緊手裡的韁繩:“籲——”
馬車停了。
竹根兒說:“萬斂行是你什麼人?”
程風看向史紅裳,史紅裳也在盯著程風看,提到萬斂行的時候,史紅裳就覺得這人眼熟了,萬斂行這人昨天他看了一眼,彆看這一眼,就這一眼你想忘都忘不了,身形高大,氣概豪邁,一頭長發隨風揚起,帶著幾分鋒利眼神鬆散地睨著遠方,高傲不屑的下巴始終不高不矮的端著,一雙薄唇微微抿著,白皙有力手指手持著皮鞭,時不時地揚起落下,再揚起再落下。
史紅裳在心裡對比兩個人,萬斂行皮膚白皙,比程風白,兩人身高差不多,長相嗎,要是程風有頭發,這倆人可就太像了,至少八分像。
程風見他們都認出來了,他隻好承認:“萬斂行是我小叔。”
竹根兒說:“我說怎麼越看越眼熟呢。”他在心裡嘀咕,幸好他沒說萬斂行什麼壞話。
史紅裳起身拱手說:“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