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已經到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夜色如水。
接風宴上,酒已經喝儘,飯菜已經變涼,屋子裡麵的人也已經走的所剩無幾了,萬斂行這酒勁也要上來了,雖然不覺得於頭暈目眩但是他也需要休息了,一邊的葛東青有些不堪,他已經處於半醉半醒半迷茫的狀態了。
“賢弟呀,今日不早了,早點回家看看弟妹,明日我們兄弟在聚。”
原本喝酒時還能引吭高歌、意氣風發的葛東青,聽到"回家"兩個字,神情卻突然變得無比落寞和悲傷。他一下子變得悲戚戚的,嘴裡又念起了酸溜溜的詩:
“高殿秋來夜夢長,銀燈冷舍孤寂涼。
玉顏不及暖熏籠,我聽蟲鳴倚空床。”
話音落,葛東青就像一個可憐蟲一般,顧影自憐地默默地擦起了眼淚。
萬斂行無奈地調直了身子,這樣的葛東青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但是作為葛東青結拜的大哥,這婚事又是他給定下的,不免還是要安慰兩句。
“賢弟呀,你這是哭自己還是哭你家四娘呀,這獨守空床的可是你家魯四娘吧,人家一個女子都沒哭哭啼啼的,你一個大丈夫怎麼這般梨花帶雨,我讓你回家又不是讓你去送死,再說,跟我乾掉腦袋的事情你都不怕,回家見自己的夫人你怕個什麼呀,四娘是個好女子,我這幾個月聽人說了,就那織布坊被四娘弄得的是井井有條,我想你家也應該被她打理的也不差吧,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聽大哥的回家吧。”
然而,葛東青並沒有因此而釋懷,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大哥你有所不知,隻要見到那女人,我就渾身不自在,他看我的眼神都不是好眼神。”
“她能用什麼眼神看你,你是他的夫君,她得敬著你,侍奉著你。”
“才不是像大哥說的那樣呢,她看我的眼神是打量,揣度,輕視,反正都不是好眼神,就像我乾了什麼壞事隱瞞她一樣,每每想到她我的頭皮都發麻。”
“那你這一家之主回來了,也不能躲在我這太守府不回家呀,到時候你家四娘還以為是我萬斂行不讓你回家呢。”
“我即使回去也不跟她同房同窗,所以,我回不回去也無所謂的。”
“什麼?你們兩個人在家不同室?”
“是呀,弟弟我就睡在偏房,真的很憋屈,所以一想到回家我就觸黴頭,心煩的很。”
一邊的隨影來興致,就像發現了什麼奇聞怪談一樣,他驚奇地問:“你和魯四娘還沒同床?”
“哼,那就是一個夜叉,誰敢跟她聽同床,一個屋簷下我都不敢喘大氣。”
“葛先生,不會是你不行吧?”
萬斂行也好奇,這大家娶媳婦不就是為了那點俗事嗎,難道這個葛東青和他一樣,不好女色孑然一身,再看看這哭哭啼啼的樣子能是那種喜歡孤獨寂寞的人嗎,不像呀,就在萬斂行在心裡琢磨的時候,葛東青開口了:“我行不行我也不跟她呀,那是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