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中臉上的笑容僵住。
他不能去。
去了前線,怎麼配合著太上皇掌權,怎麼重新執掌政事堂呢?
白時中思來想去,連忙道;“回稟官家,臣不能去。”
趙桓問道:“為什麼?”
白時中解釋道:“臣的老母親患病,已經病重。臣作為兒子,豈能不留在母親膝下儘孝呢?”
趙桓心中冷笑。
他不相信白時中的話,不過留著白時中才能引誘趙佶。
趙桓歎息道:“白相公這麼說,朕也不能強迫,你留下吧。”
“官家聖明!”
白時中內心鬆了口氣。
趙桓看著還要勸諫的吳敏等人,正色
道:“諸卿,太史公說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朕不希望寂寂無名的死去,更不希望大宋屈辱的苟活。”
“我大宋華夏男兒,豈能被蠻夷征服?豈能被蠻夷折辱呢?朕要讓天下人知道,大宋天子不是屈膝求和之輩。”
“朕更要讓金人知道,大宋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後果是很麻煩的。”
李綱順勢道:“臣同意官家禦駕親征。”
吳敏聽完趙桓的話,一雙眸子中卻多了欽佩神色,鄭重道:“臣也沒有異議。”
徐處仁道:“官家聖明!”
趙桓說服了政事堂的宰相,繼續道:“朕在前線抵擋金人,後方就交給你們了。”
李綱擲地有聲道:“請官家放心,朝廷不會亂,前線將士的器械和糧草等也不會有問題。”
吳敏道:“請官家放心,臣會支持李相公。”
楊時說道:“臣也支持李相公。”
一眾人都表態支持李綱,畢竟李綱深受皇帝的器重。
趙桓把事情定下,李綱、吳敏等政事堂的宰相們才離開,趙桓讓欽天監的人挑選了良辰吉日。
出征的時間,選在了四月二十六。
趙桓選定了時間,又召見種師道,看著白發蒼蒼的種師道,問道:“種公留在後方主持樞密院,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種師道搖頭道:“目前樞密院一切順利,臣沒有什麼事情,臣惟願官家謹慎小心。”
趙桓道:“種公放心,朕會謹慎的,不會在野外和金人決戰。”
種師道順勢道:“請官家放心,不論朝廷局勢怎麼樣,老臣誓死效忠官家。”
“朕相信種公。”
趙桓和種師道一番交心後,夯實了種師道的這條線,才讓種師道離開了。
趙桓為禦駕親征做準備,也為嶽飛要突襲金人的後方做準備。
轉眼四月二十六。
這一日,趙桓早早的在朱璉伺候下起床,穿上甲胄,帶上兜鍪,腰懸佩劍,顯得英武不凡。
穿越後的他,時常鍛煉身體,身體也莫名的蛻變,不再手無縛雞之力,目前的身體素質不錯。
趙桓看著明媚照人的朱璉,囑咐道:“在宮中等著朕回來。”
朱璉柔聲道:“妾身等著官家回來。”
趙桓沒有再多說,帶上黃經離開了宮殿,一路去了北城軍營,調集王宗濋率領的殿前司禁軍離開。
禁軍目前有三萬,都是韓世忠整編後的人馬,許多老弱都踢除,現在的都是精銳。
其他勤王的軍隊,種師道已經調去前線作戰。
留下的是趙桓的禁軍。
趙桓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出城,李綱、楊時和種師道等文官武將都來送行。
當趙桓帶著人一路走出北城外的景陽門,剛走出一段距離,就見城外竟然雲集了無數的百姓。
放眼望去,全都是攢動的人頭,紛紛看向趙桓的方向。
一雙雙目光中,有著期待。
“大宋必勝!”
人群中,忽然有百姓高呼了起來。
“大宋必勝!”
“大宋必勝!”
越來越多的百姓高呼,從城門外官道兩側,一路的蔓延出去,此起彼伏回蕩著‘大宋必勝’的呐喊聲。
聲音直衝雲霄,深深烙印在了趙桓的心中。
這就是大宋的百姓。
誠然朝中有很多的投降派,可是仍有無數的百姓不願為奴,仍然想著死戰抗金。
拳拳民心,怎可辜負?
灼灼民意,怎能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