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
聶昌回了一聲,轉而看向雲集的太學生和士人,高聲道;“請諸位肅靜,不要急,不要亂。等我覲見官家,向官家說明了厲害再說,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
無數太學生高聲回答。
太學生的回答,以及聶昌的喊話,立刻傳到不遠處的酒樓中。
趙楷和趙構都知道了。
趙楷眼神戲謔,笑道:“聶昌真是頭鐵,更是不自量力。皇帝恣意妄為,剛愎自負,不可能聽勸的。可惜了聶昌,必定死在皇帝的刀下。”
趙構沉聲道:“聶昌死了才好,才能進一步激起衝突。衝突越大,越凸顯皇帝的霸道囂張。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真好啊!”
兄弟兩
人哈哈大笑,遠遠看著聶昌往趙桓的方向去。
聶昌一路走到趙桓的麵前,行禮道:“臣聶昌,拜見官家。”
趙桓板著臉,嗬斥道:“聶卿,你是朕的股肱之臣,卻煽動太學生請願,煽動這麼多百姓來叩闕,實在是不應該。”
聶昌撩起衣袍跪下,鄭重道:“官家,遷都真的不合適。”
“現在遷都,無數人去洛陽的路上,就要家破人亡。”
“既然官家在黃河一戰,能生擒完顏宗望,難道下一戰就無法取勝了嗎?”
“臣相信官家能行。”
“臣更相信有官家的率領,定然會人心所向,一定能擋住金人的進攻。遷都看似有利,實際上百害而無一利。”
“請官家明察。”
說著話,聶昌以頭叩地,鄭重請願。
趙桓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問道:“聶卿,真是這樣嗎?”
聶昌繼續道:“臣是戶部尚書,最重要的就是算賬。如果去洛陽,還沒抵達,人心就要散了。反倒留在東京城,官家必然取勝。”
趙桓沉默良久,感慨道:“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大宋有聶卿這樣的臣子,是我大宋之福。”
聶昌激動道:“官家同意停止遷都了嗎?”
“朕準了!”
趙桓點了點頭,徑直來到前方,更遣散了擋住百姓和太學生的禁軍,高聲道:“朕決定停止遷都,仍然以東京為都城。”
“官家聖明!”
聶昌率先喊話。
“官家聖明!”
“官家聖明!!”
太學生、權貴豪紳和百姓呐喊起來,聲音直衝雲霄。
趙佶在後方看著這一幕,眉頭皺起,心想趙桓僅僅是為了名聲嗎?
不應該!
應該有更深層次的算計,偏偏他不明白。
與此同時,不遠處酒樓中。
趙構和趙楷得知了消息,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趙構眼神飄忽,呐呐道:“皇帝剛愎自負,怎麼說不遷都就不遷都了呢?他不要麵子的嗎?他不是剛愎自負嗎?”
趙楷咬著牙道:“九弟,我們的宅子和店鋪都賣了,父皇又沒有掌權,我們還得低調,無法換回店鋪,虧了這麼多,怎麼辦啊?”
趙構也是瞬間瞪大眼睛。
他不像趙楷那樣受寵,有無數的產業,他本來就不怎麼富裕的。
因為要遷都,他賣掉了產業,打算去洛陽。現在皇帝又不遷都,損失無比的慘重。
趙構想著損失的錢,身體輕微的顫抖著,眼中都蒙上一層淚光,憤憤道:“怎麼回事,怎麼能這樣啊?”
話語中,都有些癲狂。
趙構仍是不甘心,眼巴巴望著趙楷道:“三哥,會不會是父皇出麵了,皇帝才停止遷都。實際上,父皇借助這件事壓製了皇帝?”
趙楷聽著趙構的話,仔細的思索一番。
皇帝固執!
不可能隨意更改意見,唯有太上皇出麵。
趙楷點頭道:“聽說父皇從龍德宮離開,直接去了宮中。應該是聶昌帶著人請願,皇帝控製不住,父皇出麵嗬斥,皇帝才停止遷都。或許,父皇要借此重新掌權了。”
“對,對!”
趙構立刻就信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否則解釋不通。”
趙楷說道:“走,我們去見父皇。”
趙構點了點頭,和趙楷一起下了酒樓,一路往皇城去,準備試探下虛實,以及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