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顏色愈發冰冷。
絕不跳舞!
絕不和解!
否則,他的臉往哪裡擱,他這個太上皇還有什麼威嚴呢?哪裡算是皇帝的爹呢?
趙佶強硬道:“皇帝,你休想讓朕屈服。無論如何,朕都絕不會屈服,彆想讓朕去跳舞。”
趙桓問道:“父皇不願意和我一笑泯恩仇嗎?”
“不願意!”
趙佶眼中流露出一抹憤恨,反擊道:“逆子,你以為當了皇帝,打了點勝仗,就可以耀武揚威嗎?”
“不可能的!”
“你爹,終究是你爹。”
“再怎麼是皇帝,仍然是朕的兒子,仍然得喊我一聲父皇。”
趙佶越說越自信,嘲諷道:“難不成,你還敢殺了朕不成?朕不明不白的死了,天下人如何看你?後世人如何看你?”
趙桓沒有絲毫的動怒,不疾不徐道:“父皇說笑了,朕怎麼會害您呢?”
“我會好好的供著您,讓你享受錦衣玉食。”
“隻不過龍德宮的妃嬪,會更瘋狂的。一旦父皇牡丹花下死,百年之後的諡號和廟號,朕會仔細的思考。”
“父皇多才多藝,擅長蹴鞠、繪畫和書法,連觀測星象都親力親為。”
“這樣的才藝,一個僖宗的廟號不過分吧?”
“唐朝有唐僖宗,我宋朝還沒有一個僖宗,豈不是說不過去嗎?”
趙佶臉色瞬間垮下來。
臉都黑了。
僖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廟號,要知道宋朝的廟號沒什麼差的。
自太宗以後,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和哲宗,皇帝混得再差,廟號也不差。
在這麼多廟號中,突然混入一個僖宗的廟號,那就丟人了。
趙佶顫顫巍巍的指著趙桓,大怒道:“逆子,你威脅我?”
趙桓說道:“不是威脅,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趙佶色厲內荏道:“你敢?”
趙桓說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呢?父皇不敢對抗金人,我敢。父皇不敢擅殺文臣,我敢。”
“一句話,父皇不敢乾的事情,我敢。”
“更何況滿朝百官,投降派被處理了很多,現如今有很多人對父皇心存不滿的,誰會為你爭取好的廟號呢?”
“父皇執政二十六年,無數的百姓家破人亡、落草為寇,朝廷艱難度日,遇到金人隻能卑躬屈膝。”
“父皇有半點功勞於社稷嗎?”
“在這一前提下,父皇稍微跳個舞,和朕緩和關係,豈不是極好,讓世人知道,父皇也是支持兒臣的。”
趙佶怒道:“你真無恥啊。”
趙桓聳了聳肩,回答道:“我的無恥,是為了大宋興盛,是為了大宋崛起。父皇的無恥,是窮儘天下美食珍饈養你一人,窮儘天下錢財供你一人,那才是真無恥。”
轟!!
趙佶腦中都仿佛要炸了。
皇帝懟人,專戳人傷痛處,氣得他身體都輕微哆嗦起來。
好一會兒後,趙佶頹然道:“朕知道了,你大宴群臣時,朕會提議跳舞助興的。”
趙桓道:“父皇英明。”
他起身離開了,留下了一個人枯坐的趙佶。
憤怒的趙佶哇哇大叫著,更是後悔,早知如此就該把逆子弄死的,該冊立鄆王趙楷當皇帝的。
悔不當初!
自討苦吃啊!
趙佶心中無奈,隻能咬牙認了。
趙桓進一步敲打了趙佶,回到殿內,就讓黃經準備慶賀的事情。一切布置下去,沒過多久,黃經進入道:“官家,秦檜求見。”
趙桓吩咐道:“傳!”
旨意傳下去,不多時,秦檜進入了殿內。
秦檜邁著小碎步,臉上帶著諂媚神情,走到殿內站定道:“臣秦檜,拜見官家,恭賀官家掃蕩金人凱旋。”
趙桓笑著點頭道:“秦卿今天入宮,有什麼事嗎?”
秦檜從衣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奏折,遞給趙桓道:“官家,臣已經調查了大相國寺的情況,請官家閱覽。”
趙桓接過來翻開一看,厚厚的一摞書。
涉及大相國寺的資料太多太多,趙桓要細細的了解,一時半會兒看不完。
趙桓粗略翻看,吩咐道:“你簡單說下,大致有哪些情況?”
秦檜解釋道:“回稟官家,大相國寺目前占地五百畝,有超過五千間僧舍,僧侶超過千人。”
“據臣調查,大相國寺掌握的莊子超過一千多處,擁有的良田多達三十餘萬畝,都是周邊附近的良田。”
“其中一些,是掛靠在大相國寺的,借此免除賦稅。”
“實際上,良田對大相國寺很普通,隻是些糧食、蔬菜罷了。”
“大相國寺真正賺錢的是放貸。”
“大相國寺內,有單獨的寺庫,稱之為長生庫,專門貸給商人、權貴和百姓,解百姓的燃眉之急。”
“與此同時,也吸納百姓的錢財,給予一定的利息,用來放貸賺錢。”
秦檜表態道:“錢生錢的交易,是大相國寺最大的收入來源。”
趙桓眉頭一挑。
寺廟發展到這一地步,也就大宋獨一份兒。這哪裡是寺廟,已經具備了後世銀行的金融屬性。
從這一方麵,也能判斷出大相國寺的富裕,以及東京城商業上的繁華。
趙桓問道:“還有呢?”
秦檜繼續道:“大相國寺每年有一定的度牒數量,會販賣度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