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變成了治理,意味著金國的土地是自己人,這些人成了自己的百姓,就不能再
隨意處置,要處理好雙方的關係。
李綱正色道:“官家的提議,臣也是同意的,現如今,主要精力就在治理上。如今大批官員北上去了,朝廷冗官壓力極大的減小了。”
提到這裡,李綱話鋒一轉,問道:“官家,科舉選拔上,今年是否擴大招募的規模呢?”
“不擴大!”
趙桓毫不猶豫給了答複。
大宋為什麼有了冗官的問題,就是因為車神得國不正,欺負孤兒寡母,不得不讓利給文官,大批大批的招錄士人。
一代代下來,積累了太多太多的文官。
經由陳東去巡視地方,一州一州的處理,使得大批屍位素餐的官員被處置,大批貪官汙吏被處置,肅清了大批的冗官。
如今,又因為開疆拓土,使得大批官員北上,減少了內部冗官的壓力。
再加上趙桓登基後,開科取士的事情近乎於停滯,清理了官員的存量,又沒有新的官員補充,才有了這一年壓力小了太多太多。
趙桓眼神銳利,強硬道:“科舉選拔,重在為國掄才,而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選拔上來。”
“科舉選拔,也不是搞什麼均平富,隻要讀了書就行。”
“選上來的人,一定要是人才。”
“這些選上來的人,將來都是要做官的,都是要代天牧民的。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僅代表著朕,也關係著百姓生死。”
“恰是如此,寧缺毋濫。”
趙桓直接給科舉定了調子,沉聲道:“人才要選拔,上升渠道要打通,卻也不能濫觴,明白嗎?”
李綱正色道:“官家教誨,臣謹記於心。”
話鋒一轉,李綱說道:“科舉選拔的規模不擴大,卻也要推進。這一事情,臣親自來安排,先擬定一個章程,請官家核準後再安排。”
趙桓笑道:“正該如此!”
大體的事情定下後,李綱、宗澤等人去忙碌了。
趙桓空閒下來,卻是想到了趙佶,有好事兒怎麼能不分享呢?
得讓老父親知道。
否則,那就是錦衣夜行了。
“黃經,準備馬車,朕要去龍德宮。”
趙桓安排了下去,黃經在短短時間,就準備好了馬車,一路來到了龍德宮中。
進入夏季,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趙佶穿得也寬鬆了些,正在後院畫畫,這是他經常做的事情。
畫畫、寫字,都是他的基本功。
在這方麵上的造詣,雖然天下有無數的書法家和畫家,可是要比起來,趙佶也是不遑多讓的人。
在皇帝當中比拚書法造詣,趙佶的造詣就是最高的,遠比什麼十全老人那樣的蓋章狂魔強。
趙桓看到了趙佶,行禮道:“父皇!”
趙佶斜眼一掃,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咱們的皇帝陛下嗎?你一貫是日理萬機,忙得腳不沾地。不是殺貪官汙吏,就是忙著攻城掠地開疆拓土,怎麼今天,有閒情逸致來朕的龍德宮了。”
趙桓笑道:“沒有事情,朕就不來龍德宮嗎?”
“當然沒來。”
趙佶哼聲道:“你每一次來,就是打擊朕的,說說看,你這一回來又有什麼事兒?莫非是燕雲十六州徹底拿下了,或者是奪取了金國的一部分地區。”
“以你現在的國力,僅僅奪取一部分地區,那也太稀鬆平常了。”
“皇帝,做人還是要低調些,還是要務實些。”
“整天炫耀這,炫耀那,也沒見你有什麼好處。真以為取得了這些微末功勞,就可以追上秦皇漢武,能追上隋帝唐宗嗎?”
“你小子,還差得遠啊!”
趙佶言語中,沒有半點的柔和,反而是極儘強勢,就是要敲打下皇帝。
因為皇帝的鋒芒太盛了。
每一次來,都讓他的麵子掛不住。
趙佶見趙桓沒回話,愈發的自信了,乾脆擱下了手中的畫筆,正色道:“皇帝,你不要取得了一丁點微末的功勞,就跑來炫耀。”
“等你真正滅了金國的國祚,再來不遲。”
“那時候,朕會真正敬佩你。”
“還會真正在你的前麵,稱呼一聲陛下,或者是稱呼一聲官家。”
趙佶叭叭叭說了一大通話後,徹底舒坦了,擺手道:“好了,你可以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了,朕今天很忙,沒時間招待你。”
趙桓卻是笑了笑,留在了原地。
趙佶斜眼一掃,略微皺眉道:“你還愣著乾什麼,讓你回去了。”
趙桓笑眯眯道:“父皇剛才說,等我滅了金國的國祚,要稱呼我一聲陛下。現如今,我等著父皇行禮啊。”
轟!
趙佶的腦中仿佛有驚雷炸響,臉上的神情一點點僵住。他看向趙桓,神色仍是難以置信,問道:“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