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是不錯。
趙佶心中默認了,卻是道:“朝廷一貫是不設禦史大夫,你現在要打破這個慣例嗎?”
趙桓回答道:“祖宗不自信,始終怕這怕那,導致咱們大宋朝真正的名臣都沒幾個。”
“出了個王安石,卻像是個瘋子,一場改革弄得天下疲敝,無數百姓家破人亡。”
“雖有範仲淹,卻是不得誌。”
“反倒是黨爭,搞得紅紅火火,持續不斷的爭論。”
“說來說去,這些黨爭都是咱們趙家搞出來的,一個個不想著對外作戰,不想著開疆拓土,隻知道在家裡搞權鬥耍威風。”
趙桓正色道:“現如今就該正本清源,該重塑朝廷了。所以禦史台的改變,就是一個方向。”
趙佶說道:“曾經的禦史大夫,那是朝廷重臣,就算你重新設立禦史大夫,他連政事堂宰相都不是,更比不了各部尚書,如何提升禦史台的地位?”
趙桓卻是笑了笑。
笑容中,一副耐人尋味的模樣。
趙佶眉頭一挑,忽然間有了猜測,問道:“你是要讓禦史大夫拜相,入政事堂。”
趙桓心中讚歎。
看看,這就是趙佶的聰明,非常的善於揣摩,隻可惜他聰明歸聰明,卻沒有把聰明用在正道上。
趙桓微笑道:“父皇說得對,這是後續朕要改革的。朝廷的禦史大夫,怎麼能沒有足夠的權威呢?”
趙佶想著趙桓一項項的改革。
加強武人的地位!
改變文官擔任樞密使的慣例,自此讓武人執掌樞密院擔任樞密使。
如今,又要改變禦史台。
總歸是好事兒。
從另一個方麵分析,這也是趙桓越發的自信了,不像是曆代皇帝,始終防備著這裡防備著那裡,總擔心有人造反。
大宋這一百多年,其實沒有真正大規模的造反,就算百姓的日子過不下去,也是小規模的人造反而已。
轉眼就平定了。
趙佶越是琢磨,越覺得這個兒子不簡單,讚歎道:“皇帝,你很厲害,朕服了。”
趙桓笑道:“父皇過獎了,您回去後好好整理下,朕等著父皇的好消息。”
趙佶也不再多言,轉身就離開了。
他走出大殿,站在了殿外看著偌大的皇城,回頭看了眼殿內,陽光照耀下,皇帝又在埋頭處理政務了。
趙佶忽然笑了,又搖了搖頭。
皇帝這樣的勤勉,他是做不來的。
在書法繪畫、天文星象、蹴鞠馬球等各方麵,他都有足夠的興趣去研究,就算一坐一天都樂意。
在政務上,卻辦不到。
枯坐在殿內批閱奏折,屁股就仿佛遭到針紮一樣,火燒火燎的不舒服。
……
皇城外,官道上。
一輛馬車正緩緩行駛而來。
馬車中,坐著的人不是彆人,赫然是返回的陳東。
陳東一直在福建路處理事情,因為當地有一個縣令,仗著有背景肆意斂財,陳東收集了全部的罪證,把人就地正法後,才接到了皇帝的聖旨。
得知皇帝召見,陳東才火速返回。
陳東乘坐馬車一路來到了宮外,看著巍峨的高牆,心中也激動了起來。
終於又回來了。
終於又能見到官家了。
陳東走下馬車,請站崗的士兵去通報,卻被告知讓他直接入宮。
趙桓早就做了安排,一旦陳東回來,不需要通報,直接就可以進入皇宮。
陳東心中愈發的激動,邁著輕快堅定的步伐,一路來到了大殿外,稍微整理了下混亂的衣衫和有些散亂的鬢發,才邁步進入殿內。
趙桓也看到陳東回來了,擺手道:“不必行禮了,坐吧。”
陳東卻是固執的站定,撩起衣袍跪下,叩頭道:“臣陳東,拜見官家。”
趙桓笑道:“平身!”
陳東這才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坐在搬來的凳子上。
趙桓主動道:“你在福建路處置蒲城縣令的事情,朕已經得知了消息,你處理得很好。這樣為非作歹,兼並土地,濫收賦稅的官員,就是應該處理,不能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陳東正色道:“官家過獎了,臣做得還不夠。”
趙桓說道:“這一趟去南方,有什麼收獲?”
陳東回答道:“臣這一趟去南方,有兩個比較大的感受。”
“第一個,是人性貪婪,再怎麼處置貪官汙吏,地方上還是有人貪汙受賄,為了錢財壓榨百姓。”
“第二,地方百姓都感念官家的恩德,一聽到臣是奉官家的命令巡視地方,無比的激動。因為有官家,他們才過上好日子。”
“官家在地方上的民心民意,已經真正建立起來。”
“人心便是如此,官家愛民如子,勵精圖治,百姓敬官家如天。”
陳東一番話後,鄭重道:“雖說大宋地方上,仍然有無數的貪官汙吏,可是臣認為我大宋朝,已經呈現出盛世景象。這是官家勵精圖治,重新締造的真正盛世,臣為官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