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讚許道:“還是你識大體。”
柳氏謙虛道:“老爺過獎了,這是妾身該做的。”
秦檜看向丫鬟,吩咐道:“你回去告訴王氏,我一會兒就來。”
丫鬟得了吩咐,急匆匆離開了。
秦檜看著身旁溫柔如水的柳氏,伸手撫摸著已經顯懷的大肚子,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柔和。
這是秦家的血脈。
這是他的未來。
現如今,他已經有錢有權了,隻是太多的錢不能隨便拿出來,也不想回王家去,所以暫時住在青樓。
過一段時間再安排。
秦檜和柳氏說了一會兒話,整理了衣衫,就大步離開了,一路往王家住宅去。
秦檜回到王家,剛進入大廳,就看到了坐在上方的王氏,直接道:“有什麼話直接說吧,我很忙的。”
王氏原本還想著,秦檜的態度好,那就可以再考慮考慮,給一點機會。
這是最後的機會。
沒想到,秦檜是如此的絕情。
王氏沉聲道:“秦檜,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立刻把那個小賤人攆走,讓她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回到家裡住,我當作沒發生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秦檜一瞬間就怒了。
他還念著一點點情分回來,沒想到,王氏這個賤人如此的猖狂。
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秦檜強勢道:“要攆走的人,不是柳氏,而是你。王氏,你太讓我失望了。”
“哈哈哈……”
王氏冷笑起來,聲音中帶著憤怒,透著憤懣,大怒道:“沒有我王家,你能夠留在東京做官嗎?沒有我王家,憑你能立足嗎?當年你是何等的卑微,處處求我。現在,就自以為是了?你真是……”
“夠了!”
秦檜強硬打斷,嗬斥道:“你真是無藥可救了,王氏,準備好和離吧。”
話音落下,秦檜轉身就往外走。
王氏看到了這一幕,咬著牙道:“秦檜,如果你走出這個大門,我會讓你後悔的。”
“我秦檜,從不後悔!”
秦檜稍作停頓回答,就大步往外走,再也沒有留下,更沒有絲毫的眷戀。
王氏癱坐著,眼神很失落,可是失落的眼神中,漸漸升起了無儘的怨毒。
她之前一直想著要報複。
可是在報複之前,終究還有這一點點的留念,還是希望再挽留一下的,萬一秦檜迷途知返,願意改過自新呢?
終究,是妄想。
是自己太想當然了。
王氏從衣袖中,拿出了王殆搜集到的證據,再一次一點點的翻閱著,那充血的眼眶中,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打濕了書冊。
眸子中,漸漸隻剩下了冰冷。
王氏看了眼外麵的天氣,如今天氣漸晚,夜幕降臨,已經不適合去敲響登聞鼓了。
再等一等!
明天就去敲響登聞鼓,讓秦檜付出代價。
王氏枯坐在大廳中,也沒有去睡覺,更沒有半點的睡意,一宿過去,她紅著雙眼,留下了王殆送來的書冊,獨自往皇城去。
王殆的書冊是調查的結果,其中很多王殆的分析,不適合直接呈遞給皇帝看,還得靠她自己去稟報。
反正都記下了。
王氏一路來到了皇城外,來到了有士兵看守的登聞鼓麵前,邁步就要走進去。
士兵看到後,嗬斥道:“閒雜人等退下,不得無故敲響登聞鼓。”
王氏昂著頭道:“我乃戶部侍郎秦檜的發妻王氏,有冤屈要敲響登聞鼓,你滾開。”
強勢的話語,以及王氏的背景,讓看守的士兵沉默了。
惹不起!
士兵退開站在一旁,嘴上卻提醒道:“如果你是誣告,一旦罪證確鑿,是要被從重處罰的。”
王氏卻沒有管這些,對她來說不存在誣告,她抓起了鼓槌,奮力敲擊在了登聞鼓上。
咚!咚!咚!!!
接連的撞擊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聲音回蕩在周圍,傳開後讓無數人齊刷刷的看過來,目光落在了王氏的身上,紛紛議論了起來。
鼓聲也傳到了宮中,傳到了殿內正在處理奏折的趙桓耳中。
趙桓神色詫異。
自登基至今,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敲響登聞鼓的。
趙桓吩咐道:“黃經,安排人去查一查,誰敲響了登聞鼓。”
“遵旨!”
黃經得了吩咐,連忙安排人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