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憲說道:“回稟大人,我打算親自帶人去進攻,試一試對方成分。他們要襲擾我們的大軍,我們就針對這些襲擾的人出手。”
嶽飛點頭道:“去吧。”
張憲得了準許,迅速帶上兩千士兵,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大軍,直奔楊乾的兩千西夏騎兵去。
雙方是相向而行,在最短的時間內就碰到了一起。
楊乾也發現張憲是少數騎兵來,擺明了是騎兵對騎兵,是人數不多的較量和試探。
“殺,先殺對方。”
楊乾下了命令,提著一口戰刀,帶著騎兵發起了進攻。
騎兵分散了衝鋒,很快和張憲的萬歲軍騎兵碰到,張憲都沒有用震天雷,就是單純的騎兵碰麵廝殺。
張憲本身就身經百戰,麾下的將士也一樣,兩千萬歲軍是精銳中的精銳,能征善戰,戰鬥力強。
不僅如此,騎兵的武器和裝備也更強。
反觀楊乾麾下的士兵,隻是洪州城自身的兵力,戰鬥力更弱,經曆的戰事也少。這些楊乾的騎兵頂多是鎮壓洪州的叛亂,遇到的都是烏合之眾。
現在遇到的人,全都是精銳。
雙方交鋒,大宋的萬歲軍不斷的猛攻,卻因為騎兵身上有著上等的甲胄保護,衝鋒也沒有這麼多顧慮。
萬歲軍的騎兵甲胄,比不了步人甲,因為步人甲太重,不利於輕騎兵奔跑。即便如此,這些甲胄的防禦力也好。
萬歲軍騎兵仗著甲胄硬拚,楊乾的人卻不行,一個照麵的廝殺,這些人就慫了,紛紛避開萬歲軍的衝鋒。
一輪交戰,楊乾帶來的洪州城士兵損失上百人。
這讓楊乾很心疼。
騎兵是洪州城的底蘊,損失一個騎兵,要重新補充不容易。
現在卻被壓著打。
在楊乾看來,主要是自身的甲胄防禦太差了。他驍勇善戰,可是一刀劈在萬歲軍騎兵的甲胄上,萬歲軍頂多是受到撞擊,刀刃沒能破開甲胄。
萬歲軍的士兵揮刀斬在洪州城騎兵的身上,卻是刀刃入肉,重傷了洪州城的騎兵。
以至於,洪州城騎兵無法全力以赴。
“撤退,全力撤退!”
楊乾一波進攻發現了自身的頹勢,不敢再去進攻,調轉馬頭下令撤退。
山下道路寬闊,不是江南地區的水鄉小路,更不是蜀中蜀道難行的山路,現在地勢開闊,大批洪州城的騎兵擴散開,萬歲軍一時間就難以追殺。
隨著楊乾的命令,洪州城的騎兵撤退,紛紛散開。
張憲卻不願意到手的鴨子飛了。
“追,一路殺過去。”
張憲得到的消息,洪州城的知州洪晟沒有派兵來,既然沒有大軍,他就沒什麼好怕的。
再說了,皇帝率領的大軍在後麵跟著,張憲也絲毫不擔心。
就算有埋伏,皇帝也能馳援。
張憲帶著騎兵窮追猛趕,不斷的掩殺掉落在後方的洪州城騎兵,一路朝著洪州城去。
這一路上也追上了一些洪州城騎兵,斬殺了一部分,卻因為對方也是騎兵跑得快,又四處分散,斬殺不多。
一路追殺,距離洪州城越來越近。
張憲卻沒有停下,更沒有考慮什麼窮寇勿追的,因為一直有探子盯著洪州城。
李乾順的軍隊一直龜縮不出,耶律大石不可能因為他這點兵力就隨意出兵。在這樣的前提下,張憲更加沒有顧慮。
大軍一路靠近洪州城,楊乾則是先一步回了城內。
楊乾神色倉皇,來到了城樓上,看著駐防的洪晟,一臉慚愧模樣,開口道:“大人,我敗了,請您降罪。”
洪晟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
楊乾說道:“末將帶著騎兵靠近嶽飛的軍隊,還沒有靠攏大軍,嶽飛就派遣了一支騎兵來迎戰。”
“雙方碰麵,一個來回的交鋒,我們的騎兵戰死一百多人,完全不是萬歲軍騎兵的對手,死傷很大。”
“反倒是嶽飛派來的萬歲軍騎兵,損失很少。”
“大人,雙方實力懸殊很大。”
楊乾一臉自責模樣,開口道:“不管如何,都是末將無能。”
“不怪你!”
洪晟歎息一聲。
他心有大誌向,希望能主動出擊取得勝利,掌握戰事的主動權。事到如今,倒是沒了這樣的機會,讓洪晟有些惋惜。
洪晟拍了拍楊乾的肩膀,安撫道:“既然正麵打不贏,我們采取防守就是,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
楊乾點了點頭。
恰在此時,張憲已經帶著人殺到了城外。
張憲抬頭看著眼前巍峨的城池,看到了城外一排排的壕溝,一架架搭建起來的拒馬,知道城樓上還有各種防禦。
李乾順是把洪州城打造成一個烏龜殼,要在此堵住宋軍。
張憲抬頭看向城樓上,高聲道:“李乾順在不在?”
洪晟剛準備說,卻聽身後傳來陛下駕到的喊聲,連忙轉身行禮道:“臣洪晟,拜見陛下。”
李乾順點了點頭走來,道:“這一戰敗了?”
“敗了!”
洪晟一臉慚愧模樣。
李乾順卻沒有苛責洪晟,因為在當前的局勢下,敢於出戰的隻有洪晟一人,連他自己都不敢出戰,何必苛責洪晟呢?
要知道,朝廷中都有無數投降派,希望他主動去大宋請罪。
洪晟已經很好了。
李乾順笑著安撫道:“洪卿,落敗並不可怕。怕的是,落敗了就再也沒有死戰的勇氣。隻要你還能戰,還敢一戰,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洪晟更是自責,心中也感動皇帝的信任,正色道:“陛下聖明,可惜臣的人敗了,沒能擊敗嶽飛的人。”
李乾順讚許道:“敢於出戰,已經很不錯了。朕,欣賞你。”
“謝陛下。”
洪晟心中也鬆了口氣。
自己想要出風頭,沒想到,最後卻丟儘了臉麵。
李乾順走到了城樓上,雙手撐著城牆,目光落在了城外張憲的身上,沉聲道:“朕在這裡,你是誰?”
張憲高聲道:“步軍都虞侯張憲,李乾順,識趣的話,立刻打開城門投降。負隅頑抗,你隻會自取滅亡。”
李乾順哼聲道:“朕是西夏的皇帝,豈會投降。你要攻打城池,儘管來就是。隻要朕在,洪州城就在。”
張憲嗤笑道:“你是自取滅亡。”
李乾順反擊道:“不到最後,誰知道誰勝誰負呢?張憲,你還不配和朕說話,等趙桓來了,讓趙桓來說話。”
張憲盯著巍峨的城池,眉頭微皺。
他拿不下洪州城。
就算嶽飛率領的萬歲軍來了,就算有震天雷,要拿下洪州城也難,因為不可能用大批的萬歲軍騎兵去攻城。
這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大宋目前是兩條腿走路,軍中有精銳的騎兵,也有步人甲重步兵。不論是輕騎兵,亦或是重步兵,每一個士兵的訓練成本都很高。
張憲心中不爽,卻咽不下這口惡氣,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高聲道:“李乾順,我如何不配和你說話?”
“你以為,你真是西夏的皇帝?”
“你現在是破鼓萬人捶了。”
“你的太師嵬名安惠在東京城,被抓後痛哭流涕,說西夏該滅。”
“你的兒子李仁義四處演說,說西夏國該滅,說你窮兵黷武,不知道順應大勢。”
“你的國內,也有無數人希望休戰。”
“現如今,你實力不足,人心也沒有,隻能被困在洪州城。你認為,單憑一己之力,就可以擋住我大宋的天兵嗎?”
“彆癡人做夢了。”
張憲攻擊道:“我勸你,早些投降還可以父子團聚,可以有苟活的機會。如果要繼續頑抗,必定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