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順擺了擺手,任衝也行禮後退下。
……
洪晟一路回了知州府衙。
坐在書房中,洪晟鐵青著臉,無比的憤怒,心中不甘心。
今天被皇帝一陣敲打,一旦他拒絕,肯定要被殺。因為沒有拒絕,城樓上駐防的皇帝嫡係撤了,全部換成了他的人。
明天嶽飛再來,他的士兵還要被轟炸。
明天都駐防了,後續的駐防也一定是他,這是逃不掉的。
不甘心!
不甘心呐!
恰在此時,幕僚走了進來,稟報道:“大人,洪州城內傳來一些消息。”
洪晟問道:“什麼消息?”
幕僚回答道:“有當兵的在城內搶劫,還當眾玷汙了女子。這些當兵的肆無忌憚,完全沒考慮城內的百姓。大人啊,洪州城是咱們的基本盤,一旦洪州城都亂了,被弄廢了,以後就麻煩了。”
洪晟一瞬間又握緊了拳頭。
換做以往,洪晟還會想著,自己有美好的未來,可以去興慶府做官。
如今,他卻沒了心思。
西夏都可能受不住了,有個屁的未來。
皇帝無道!
洪晟沉聲道:“這些人處置了嗎?”
“卑職不敢!”
幕僚皺著眉頭,沉聲道:“這些士兵,都是朝廷的人,不敢隨意拿捏。一旦處置了他們,恐怕陛下震怒,會牽連到大人。”
洪晟聽到後,一拳捶打在案桌上,嗬斥道:“欺人太甚!”
“大人!”
恰在此時,管家的聲音傳來。
洪晟吩咐道:“進來!”
管家這才走了進來,正色道:“大人,三小姐今天回娘家,在半路上被調戲了。好在說了是洪家人,才得以回來。即便如此,也被人羞辱,說洪家人算什麼?也就地方上的小門小戶罷了。”
洪晟咬牙道:“誰調戲的?”
管家說道:“是任遂調戲的,據說任遂在興慶府,就仗著是任家人的身份,一貫是肆無忌憚,一貫是凶橫跋扈。”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洪晟眼中露出了凶光。
擱在之前,他心中雖然有怨氣,雖然被敲打了,卻也還在忍耐中。時至今日,連自己的女兒都被調戲,而且他去城樓上駐防,也是替任遂駐防。
任遂不去防守城池,反而調戲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洪晟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吩咐道:“去通知府上的女眷,所有人不得外出。”
“遵命!”
管家急匆匆下去了。
幕僚看著臉色鐵青的洪晟,知道洪晟已經怒火衝天了。
作為洪晟的幕僚,他太清楚了。
即便如此,幕僚也沒有說出來,問道:“大人,我們怎麼辦呢?”
洪晟眼神銳利,沉聲道:“君無道,本官自然不會效忠。都說天欲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李察哥死了,知兵的人沒了,現在的軍隊也就亂了。現在的西夏,已經沒有效忠的意義。”
幕僚問道:“大人準備怎麼做?”
洪晟開口道:“徐塵,本官能相信你嗎?”
幕僚名叫徐塵,本就不是西夏人,反而是漢人出身。
在西夏國,有許多漢人。
實際上,西夏和遼國,包括北方的金國也一樣,都有太多太多的漢人。這些人在西夏、遼國和金國做事,畢竟相互的融合太多了。
徐塵正色道:“在下不過是一個落魄秀才,蒙大人提攜,才有我的今日,妻兒才能安穩度日。沒有大人,就沒有在下的今天。塵,誓死效忠大人。”
“好!”
洪晟點了點頭。
他眼神銳利,沉聲道:“現在城門口的駐防,是本官負責的。同時,還經常派出探子,打探外麵的消息,打探宋軍的行蹤。”
“本官把你安排出去,你去通知嶽飛,明天照常進攻。”
“隻是,不要拿下城池,仍舊攻打一陣兒就撤退,降低李乾順的戒心。後天上午來進攻,我會出其不意打開城門,任由他的大軍入城。”
洪晟問道:“你能辦到嗎?”
徐塵說道:“事情不難,最大的難處在於,如何取信於嶽飛呢?”
洪晟回答道:“到時候本官打開城門,難道城門洞開了,他還不敢進城嗎?”
徐塵心中一琢磨,也的確是這個道理,鄭重道:“大人英明!”
洪晟和徐塵商量著細節,考慮著耶律大石可能會介入,謀劃著後續的事情,以便於嶽飛拿下洪州城的時候,還要能一鼓作氣滅掉李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