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婆阿,見過來自上國大明的將軍。”
青年說著一口流利的大明官話,還對著周雲行了一個拱手禮。
婆阿,這樣的名字周雲還是第一次聽到。
但看向不遠處,會安的這些人對這人敬畏的模樣,他小王子的身份應當是做不得假的。
但周雲看看婆阿身上的金縷衣,又看向向著這裡觀望的人。
商人自不必說,大多富足,錦衣華服者眾多。
然則勞苦人等,窮苦卻也又分做了兩個等級。
膚色偏黃的要好些,穿著明人的服飾,應當是流居海外的明人,服飾不能說破,但舊者多,每一個看麵容,也都是久經勞苦的樣子。
一如南山衛的那些老者。
但還有一批人,比這些大概是明人的勞工,看著還要貧苦。
這批人皮膚黝黑,蓬著頭,每一個都腳底親地,麵容看著就不是明人,衣服不是明人樣式的,還破破爛爛的,更甚者衣不蔽體。
經過觀察,周雲認為這第二批人的貧困,肯定與他們的生活方式有一定關係的。這一類人,日到中天的時候,才來港口找活計,重活也不去乾。
港口內的商人大概也是習慣了,隻有缺打下手的人時,才雇傭他們。
但無論如何,看著麵前王子的金縷衣,再看看遠處大概是他子民的人,衣不蔽體者眾多。
周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指責吧,先不說以什麼身份,貧困好像有他的子民自己懶惰的原因。
但看著像大明人的那些,周雲看他們勤勞是有了,衰老的體態也有了,就是富足缺了席。
占城的子民衣不蔽體,大明的子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沈家寨和南山東百戶所的人,現在貌似好了一部分了,但也僅僅是一部分人。
周雲就覺得,自己好像不僅沒有指責的立場,也沒有指責的資格了。
周雲腦中思緒雜亂,最終也隻是煩惱著向著小王子婆阿,拱手一禮。
“大明南山衛千戶周雲,見過小王子。”
“是我孤陋寡聞了。”婆阿一副好奇的樣子,“請問千戶大人這南山衛是在哪裡?”
周雲:“廣東承宣布政使司陵水縣南山衛。”
“哦。”婆阿一副了然的樣子,向著後方一招手,繼續道:“那離小國很近啊,順風順水的話,也就十日路程。”
十日?
周雲腦海中閃過很多的疑惑,但很快就明了。
這小王子婆阿,大概是知道廣東承宣布政使司,但小小的陵水縣他應當是聽都沒聽過的。
因為周雲從鄭一官那裡了解了過了,這個季節的話,從廣東承宣布政使司泉州府出港,以這個時代的風帆船的速度,順風而下至占城正常也就十日左右。
說著,婆阿招過來的侍從也奉上一個盒子。
婆阿指著那個散發著淡香的箱子,道:“這是我給千戶大人的一點禮物,還請千戶大人不要嫌棄。”
箱子周雲很熟悉,和周雲剛剛從林開泰那裡買的,裝著珈藍香的箱子很相似。
但又精致華麗了些,婆阿的侍從打開箱子,周雲就更熟悉了,是十支珈藍香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