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獅吼一般的怒喝聲，讓現場為之一靜。
周雲之所以如此暴躁，是因為再不開口，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恐怕是要搞出點大型踩踏事故給周雲看了。
本來在桌案旁站定的二十個少年，在周雲的命令下，走上前去，開始維持城門下的秩序。
在這些少年將幾個依舊想插隊，和通過暴力獲得前麵位置的家夥趕出隊伍之後。
隊伍瞬間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城牆上，海紀昌從剛剛接連兩陣大嗓門的吼聲中回過神來，眯著眼仔細瞧著城下的周雲，好似隨意的開口道。
“這少年，實力不錯啊，就這嗓門和周千戶你好像也差不多了吧。這是你們周氏的少年英才吧，最多二十出頭，就差不多三品了？
再加上這次招工，周千戶可真的舍得花錢。”
海紀昌這是認為周雲表現出的實力，是靠著資源堆出來的。
對此，周向勇打了個哈哈，“這不是這幾年倭寇來的勤快了，要保家衛國，哪裡還能在乎錢。”
海紀昌麵上是合該如此神情，心中卻隻想翻白眼。
……
“你叫什麼名字。”
“牟大鴻。”
“哪個鴻？”
“俺也不知道？”
“那就給你記洪水的洪？”
“好。”
周雲站在五個登記長桌的後麵，望著正撓著頭的漢子，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個不知道自己名字怎麼寫的人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周雲才知曉了。
不是每一個地方，都和南山東百戶所一樣，社學還在運行著。
供養不起社學的部分村落自不必說，可諸多黃冊就在陵水縣城的漢子，不識字的也是不知凡幾，定然是沒上過社學的。
周雲隨口問了一下，就了解到。
大明的社學，這樣一個本來是有強製屬性的教育製度，至少在陵水縣已經變了。
大明陵水縣，社會最底層的這一批人，不管什麼原因，已經可以說他們，失去了接受文化教育的權力。
每個長桌，每個時辰能登記百人左右。
五個長桌，一個時辰就是五百人。
到了正午的時候，這五百人，被安排著在路邊列了一個方陣，方陣還不斷擴大著。
城牆上，海紀昌又來到了這裡。
海紀昌不得不來。
因為周雲給出的超高待遇，將原本在陵水縣各種作坊中打零工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這就讓陵水縣城，一時間竟然出現了人力缺口。
一些大作坊背後的主人，就找到了縣衙，找到了海紀昌這裡。
但周向勇找的借口太好，讓海紀昌的話不能明說，隻能是旁敲側擊，“這都有五百人了吧，周千戶是打算修怎樣的海防。”
“自然是越完善越好，儘善儘美嘛。”周向勇砸吧著嘴，聞著下麵飄來的香氣，他也餓了。
“那周千戶打算，招多少人，修多長時間。”海紀昌繼續追問。
周向勇(～﹃～)~：“不知道，啥時候修完，啥時候算啊。”
海紀昌愕然無言。
周向勇提起的事，現在看來，他卻沒有一點點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