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光灑在威天陽的脊背上,微風吹得窗簾飄蕩。
一陣溫熱濕漉的幽香從門縫底下飄進房間,還伴隨著一股葡萄和酒精的味道。
他翻身起床,用骸骨右手揭開被子,見得門縫下亮起橘色的燭火。
對方沒有敲門,就在那兒站著。
威天陽下床,隻穿著單薄的衣褲,赤腳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是亞哈。
他披散著白色長發,身著寬鬆的白色薄紗睡衣,胸口露出大半,鎖骨和肩線連在一起,彎成了月牙兒般的弧線,月光在胸線處留下了一絲陰影。
他手裡提了三瓶葡萄酒,和兩隻高腳杯。
“晚上睡不著,要不,去天台一起喝兩杯?”亞哈道。
“我不會喝酒。”威天陽搖頭。
亞哈又露出自己那招牌式的明豔笑容,殷紅的雙唇間露出些許白牙,他自作主張地,用拎著高腳杯的手,挽住威天陽的胳膊。
“沒有那麼難。”他笑道。
半推半就下,兩人登上天台。
明月高懸,今晚是無雲之夜,繁星在它們應在的位置,反射著太陽的光,讓自己明亮起來。
雖然已是初冬,但今夜的氣溫並不算冷,甚至還攀升到了22度,這都得拜全球氣候變暖的緣故。
各國的環保減排措施並沒有多大效果,本來碳排放量就很低的國家減不了多少。而碳排放量大戶根本無所作為,依然我行我素,卻對其他人指指點點。
那張被用來舉行入會儀式的小桌子現在成了兩人的酒桌。
威天陽沒喝過酒,更沒有喝過葡萄酒,但他聞過保守派士兵身上那臭烘烘的酒精味,在他的認知裡,酒總是和一些不好的事物有所連係。
但葡萄酒和白酒好像不太一樣,不管是聞起來還是喝起來,味道都很不錯。
隻喝了幾杯,他就覺得身體裡湧起一股暖意,臉熱烘烘的,身體鬆弛了下來。
亞哈也是如此,他臉上泛著紅暈,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左手枕著臉蛋,右手玩弄著高腳杯,一臉壞笑的看著威天陽。
威天陽有些微醺,他突然沒頭沒腦道:“亞哈,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亞哈笑得直聳肩,他一口乾掉了杯中的紅酒,道:“這是一種先天疾病,我沒有定義性征的生殖係統,醫生說,我沒有物理意義的去愛的能力……但那又如何呢?他她它,隨便你怎麼稱呼,我壓根不在乎。”
威天陽也將杯中紅酒一飲而儘,在亞哈倒酒的間隙,他回憶起在莫比迪克房間時看到的景象。
要說的話,亞哈有女性該有的胸線,沒有喉結,皮膚細嫩,聲線也是稍微有些低沉的女音。
從性格來看,亞哈在心理層麵,應該是更偏向於女性一些。
但……威天陽突然釋懷了,他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亞哈就是他眼前所見的模樣,亞哈就是亞哈,無論是男是女,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本質。
“以實瑪利,你會如何看我?”亞哈挑逗著問道。
“之前,我隻覺得你是個有點兒神秘的組織小頭目,而且有些行為令我無法理解。但現在……”威天陽晃蕩著酒杯,“我們有過命的交情了。”
“你救了我,兩次。”亞哈道。
“你也救了我。如果沒有那一梭子子彈,我就被那個特種部隊射成篩子了。”威天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