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才進門一日,且不說是不是寵妾滅妻,隻說謀奪正妻家產這一條。
嗬嗬,當初公公和夫君先後過世,小姑力排眾議,要侯府接手顧家的生意。
一口一個世子沒有壞心,隻怕公爹心血被二房,三房霸占,待將來我兒子長大了,再交還回來。”
常氏重重往地上淬了一口。
“我呸,自古就沒聽說過代管妻子娘家財產還能還回去的事,謝家的算盤珠子都打到臉上去了。
怎麼?小姑今日要鬨和離,就承認謝家要謀奪財產了?就一下看清謝家的真麵目了?
你說這些話,自己打自己的臉,不疼嗎?”
顧楠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有些難堪,但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自嘲地歎了口氣。
當初嫂子,二叔,三叔其實並不同意文昌侯府接管顧家的生意。
是她被謝恒迷了心,堅定認為二叔,三叔有野心。
也是她說服了娘,堅持支持侯府接管。
謝家以侯府權勢,最終壓服了二叔,三叔。
原來嫂子早就看穿了謝家的算盤,而且以為她和謝恒聯手,一起謀奪娘家財產。
“嫂子,我.....”
常氏根本不聽她解釋,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姑若是無事就回侯府吧,彆沒事鬨什麼和離,指望家裡給你出頭撐腰嗎?
彆開玩笑了,如今我們顧家要生活還得看一個侯府管事的臉色。
小姑自己的日子,就小姑自己熬著吧,我們顧家為你撐不起這個腰。”
門外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
“母親這話說得不對。”
顧楠抬頭,看到不滿九歲的侄子顧青鴻板著小臉走進來。
他有一雙像極了哥哥的疏朗闊眉,因為自幼有心悸的毛病,所以會走路開始便會吃藥,生得秀氣瘦弱。
小家夥此刻抿著嘴唇,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嚴肅地看著常氏。
常氏臉色微變,“今兒沒有日頭,又有風,你怎麼出來了?”
顧青鴻向顧楠揖手行禮,又說回先前的話題。
“母親剛才所言有誤,兒子在書上看到,兩姓聯姻,一堂締約,是結兩姓之好。
如今謝家立身不正,損的是咱們顧家的利益。
我們為姑母撐腰,也是為咱們自己家撐腰,若任由姑母被侯府欺負,顧家沉默不語。
彆人就會以為顧氏嫁出去的女子娘家不管,顧家的姑娘以後在婆家連腰板都直不起來。“
常氏臉色一沉。
“大人說話,哪裡有小孩子插嘴的餘地,回去讀你的書去。”
顧青鴻皺著眉頭,像個嚴肅的小老頭一般。
“祖父和父親都不在了,我是顧家大房唯一的男丁,我有權利對姑母的事情提出建言。
難道娘親希望姣姣將來嫁人後,指望不上娘家嗎?
常氏臉色大變。
“你胡說什麼?你妹妹有你這個哥哥呢。”
顧青鴻苦笑,“姑母曾經也有哥哥疼愛,她的哥哥是我父親,如今父親去了,我更應該代表父親為姑母做主。
何況兒子自幼有心疾,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妹妹出嫁。
若將來妹妹遇到這種事,母親難道也要讓妹妹像姑母一樣,將委屈咽進肚子裡嗎?”
“我....”常氏被兒子駁得啞口無言。
顧青鴻走到顧楠身邊,一臉認真地說:
“姑母,你的父親和哥哥不在了,但娘家還在,你還有侄兒。
侄兒一定為你做主,為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