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鴻一臉疑惑開口看著謝恒。
“先生教導說施恩圖報非君子,難道說世子救我姑母時,就篤定我姑母會嫁他作為回報,否則他便不會出手了。”
淮陽郡主臉色微變,“胡說,恒兒出手救人是一片善心,你們顧家嫁女是知恩圖報。”
“你才是胡說。”顧二叔臉一黑,“我們顧家可不是嫁女兒做回報。
我們顧家當初回報了近三十萬兩銀子給老侯爺,據我所知,這些銀子也救了老侯爺一命吧?
一命還一命,這恩情就算是還清了,我們顧家不欠你們謝家的。”
淮陽郡主臉色一白。
當初顧家暗中給了三十萬兩銀子,幫著侯爺填了他貪墨的銀子,此事隻有顧楠父親和侯爺知道。
顧二叔怎麼會知道。
顧三叔呸了一口。
“當初你們家上門提親時,可是一口一個保證讓我們家姑娘進門就做當家主母,不會受一點委屈的。
如今老侯爺才走了幾年啊,你們就這樣違背他的誓言,他九泉之下知道,隻怕氣得棺材板都要被頂開了。”
“你,你們......”淮陽郡主嘴唇抖了抖,卻被駁得啞口無言
謝家族人聽到這裡,看著淮陽郡主的眼神都有些不滿。
聽聽她說的什麼屁話。
挾恩圖報的名聲傳出去,謝家還要不要臉了。
當下就有族老站出來勸說淮陽郡主。
“既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不如就讓他們和離吧,再不和離,真的成了仇人了。”
淮陽郡主恨透了這些牆頭草般的族人,咬著牙一言不發。
謝恒走到顧楠跟前,沉聲道“我答應你,將瑞哥兒從族譜上將養子改為庶子,將孟氏和瑞哥兒都送到鄉下老家去。
顧楠,我們能不能不和離?
我不過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情,當年的救命之恩,這一切都抵不過這點小錯嗎?”
當然抵不過。
顧楠看著謝恒,嘴角勾起一抹笑。
笑著笑著,眼眶一熱,淚就下來了。
謝恒在和她說夫妻之情?
可笑,他們之間有過夫妻之情嗎?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謝恒都不曾給過他作為丈夫應該給的疼愛與照顧。
念著他的救命之恩,念著失身於他人的愧疚,前世她忍了十年。
無數個漆黑的夜裡,她淚濕軟枕,最後家產被奪,又被謝恒親手灌下毒藥。
她的淚,她的血,她的命,豈是謝恒輕描淡寫的一句認錯就能抵過的?
她拿起紙筆遞過去。
“謝恒,我與你已經無話可說,你寫和離書吧,我們好聚好散,從此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各生歡喜?
謝恒呆呆看著眼前的顧楠。
一身淡雅的雲錦妝花長裙,低調又華貴,梳著高髻,淡掃蛾眉,五官卻明麗得令人移不開眼睛。
她的身姿挺的筆直,猶如寒冬枝頭綻放的臘梅,經霜愈美。
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顧楠美得驚人。
與孟雲裳嬌柔清秀的美不同,顧楠的美,豔而不俗,美而不妖。
但現在他就要失去這一抹美麗了,他怎麼能心生歡喜?
他一點都不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