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是她呢,我再讓人暗中調查一下,你先彆衝動。”
葉崇揚倏然站起來,神情激動。
“我怎麼能不衝動?當年妹妹丟了之後,我母親悲痛欲絕,整日渾渾噩噩,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這些年來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回妹妹,如今有了線索,你卻讓我先忍著,不要認。”
蕭彥“不是不讓你認,是再確認一下,或者你除了玉牌之外,還有沒有彆的線索?”
“彆的線索?”
葉崇揚愣了下,倏然如一陣風一般衝了出去。
“我回去問問母親。”
平安望著葉崇揚消失在外麵的背影,搖頭歎息。
“葉大公子因為郡王妃和他妹妹的事,恨透了安郡王府,逢年過節都不回去。
如今為了妹妹竟然直接跑回去了,可見他心裡真的很著急。”
蕭彥沉默片刻,吩咐平安。
“你去好好調查一下孟氏,最好將她從小到大的事都調查一番。”
孟雲裳並不知道自己當出去一塊玉牌之後,牽扯出了許多陳年往事。
她拿著當來的一百兩銀票,去錢莊取了二十兩碎銀子,又將剩下的八十兩貼身放好。
從錢莊出來,恰好隔壁酒樓裡走出來一個踉踉蹌蹌的人。
她沒注意,一頭撞在了那人身上。
一股嗆人的酒味直衝鼻翼,沒等緩過神來,對方的謾罵就衝了上來。
“走路不長眼睛啊?”
她揉著鼻子抬起頭,不由一愣。
“恒郎?”
眼前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正是謝恒。
聽到這一聲嬌柔中又夾帶著無限委屈的“恒郎”,他愣了下,眯著眼仔細辨認了一下。
不由雙眼圓瞪。
“雲裳?”
兩人都怔怔望著對方。
一個身上的衣裳皺巴巴,發冠歪斜,滿身酒氣,手上還纏著帕子,散發著隱隱的藥味
一個發髻散亂,隻用一個木簪子斜斜挽著,皮膚蠟黃皴裂,仿佛鄉野村婦一般。
孟雲裳緊張地捋了捋自己散亂的頭發,難堪地垂下頭,不想讓謝恒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
餘光撇到謝恒錯身就要離開。
她心頭一慌,伸手扯住謝恒的衣袖。
聲音嬌柔哀切,“恒郎。”
謝恒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在莊子上?怎麼會來這裡?”
孟雲裳眸光微閃,“瑞哥兒練字的紙用沒了,我進城來買點。”
“練字的紙?”謝恒眉頭微蹙,“沒有了讓莊子上的下人準備就是,何須你親自跑出來買?”
提到莊子上下人,孟雲裳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當出謝恒和淮陽郡主不管不顧,將她和瑞哥兒送到了莊子上。
起初莊子上的下人還算安分,後來見謝恒對他們母子不管不問,就露出了真麵目。
吃的都是無法入口之物,用的就更不用說了。
莊子裡的婆子還偷偷進她房間偷走她藏的私房錢,卻死不承認。
她和婆子理論,婆子就蹦著高,拍著雙手用頭往她身上撞。
撞得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天才能下地。
這還就罷了,一連多日暴雪,她和兒子的房間連一盆炭都沒有。
凍得她將所有的衣裳和被子都拿出來,裹著她和兒子,母子倆才險險撐了過來。
若不是實在熬不住了,她今日也不會出來偷偷當了那塊玉牌。
孟雲裳垂眸遮去眼底的陰翳,拉扯謝恒的袖子輕輕搖晃。
聲音如往日那般嬌柔婉轉。
“兩個月不見,我和瑞哥兒很是想念恒郎,我們找個地方說說話吧。”
謝恒神情遲疑。
“恒郎吃了酒,在外麵吹風不好,哎呀,你手上的傷口又流血了呢。
恒郎你等等,我去醫館給你買點止血藥粉,然後我送你回府,好不好?”
她揚著脖子,哀哀怯怯地看著謝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