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跪在地上虔誠祈禱,“老天爺保佑,保佑衛大夫能治好鴻哥兒。”
常氏也雙手合十,虔誠發願,“我願用我的壽命來換鴻哥兒往後身體康健,求佛祖保佑。”
顧楠心頭哽得難受,隻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慢。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吩咐老大夫,“你彆停,繼續施救。”
老大夫一聽有了希望,連忙上前,又拿出一塊參片給鴻哥兒含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所有人都煎熬地等著。
外麵響起平安的聲音。
“衛大夫來了。”
顧楠倏然站起來,一把掀開簾子。
外麵卻隻有平安一個人急奔而來,腳上隻穿了一隻鞋,另一隻腳隻裹著襪子。
顯然匆忙之間跑丟了一隻鞋,白色的襪子已經跑成了黑色。
顧楠心頭一沉,“衛大夫人呢?”
從上陽宮到這裡,平安硬生生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平安喘著大氣,“衛大夫從上陽宮被宣召到永康宮了,說是太皇太後心悸難安,特地叫了衛大夫去診治。
永康宮的嬤嬤攔著不讓我進去,我隻能趕緊回來說一聲。”
顧楠一顆心頓時墜入了海底,又冷又沉。
顧家要怎麼去和太皇太後搶大夫?
顧母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絕望地哭了。
“我可憐的鴻哥兒啊。”
“老天爺啊,為什麼要讓我再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常氏整個人呆呆坐在榻上,將鴻哥兒摟在懷裡。
動作輕柔一下又一下地拍著鴻哥兒的心口處,嘴唇輕輕靠在鴻哥兒額頭上,輕輕呢喃。
“鴻哥兒彆怕,娘在,娘在呢。”
“娘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好孩子彆怕。”
鴻哥兒察覺到母親和祖母的絕望,努力想抬起小手,卻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喘。
咳出的痰帶著粉色的泡沫。
老大夫驚叫,“不好,小公子已經出現了心衰的症狀。”
顧楠心頭猶如針紮,母親和嫂子的絕望,鴻哥兒的痛苦猶如鋒利的刀一樣狠狠紮進顧楠心裡。
重來一次,難道她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鴻哥兒咽氣嗎?
她倏然攥緊了拳頭。
“備車,如玉,準備帖子,我要進宮,快!“
平安驚呼一聲。
“縣主要自己進宮去求太皇太後?沒用的,要不再等等。
王爺今兒一早出城去五軍營了,屬下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找王爺了,等王爺回來一定能有辦法。”
鴻哥兒命在旦夕,她等不及蕭彥回來了。
顧楠轉頭吩咐老大夫。
“在我帶衛大夫回來之前,不論你用什麼辦法,護住鴻哥兒的心脈,留住一口氣。”
常氏回過神來,一把扯住顧楠的手,沒有血色的嘴唇抖得厲害。
“你要做什麼?那可是太皇太後啊。”
顧楠眼底酸澀,“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看著鴻哥兒咽氣?”
咽氣兩個字猶如真一般,刺得常氏渾身顫抖,倏然鬆開了顧楠。
顧楠吸了口氣,“嫂子放心,我便是拚儘全力也一定想辦法將衛大夫帶回來。”
說罷,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冬日的寒風刺得她的雙眼生疼,她卻沒有絲毫停頓。
平安慌忙將鞋子套在腳上,“我陪縣主走一趟。”
馬車猶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快駛向宮城。
顧楠抓著扶手,閉目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僅要去太皇太後宮裡搶大夫,還要保證能把人搶到。
馬車忽然停下來,她整個人往前栽了過去,險些撞在馬車門上。
“怎麼回事?”她心緒起伏,說話帶了幾分火氣。
車夫看著前方麵有難色,“縣主,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