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賤人和小雜種,這裡沒有你夫君,也沒有你爹爹,滾滾滾。”
“混賬東西。”文昌侯黑著臉大罵,“你罵誰呢?那是我夫人和孩子,還不趕緊讓她們進來。”
門外的喝罵聲戛然而止。
淮陽郡主仿佛大冬天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生生將她嘴角的笑凍住了。
凍得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被打腫的嘴唇更是抖得厲害。
“你的夫人和孩子?你的夫人?那我又是什麼?”
文昌侯神色訕訕,目光閃躲。
“我當初掉下懸崖是芸娘救了我,為我上藥,包紮,衣不解帶地貼身照顧了我一個多月。
外麵都傳我和芸娘不清不楚,救命之恩,不能不報,我不能毀了人家的名聲一走了之吧?”
淮陽郡主臉上血色儘失,哭得渾身顫抖。
“所以你就娶了她,又和她生了孩子?你難道忘了你在京城不僅有妻子,還有兒有女的事了嗎?”
文昌侯皺眉,眼底浮現出淡淡的不悅。
顧及兒子謝恒在場,沒有發脾氣,耐著性子對淮陽郡主解釋。
“我畢竟是個男人,這三年在外麵不容易,身邊總需要女人照顧打點吧?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事嗎?再說芸娘她性情柔順,知書達理,她不會和你爭搶什麼的。
你還是侯府夫人,恒兒還是世子,對你們的生活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淮陽郡主死死瞪著文昌侯,眼底一片猩紅,隻覺得這一日心情起起伏伏,格外煎熬。
死去三年的丈夫突然複活了,她驚喜萬分,尚未回魂突然被人“捉奸”了。
驚喜變成了驚嚇。
剛剛從被掌嘴的恐懼中回魂,發現丈夫又另外娶了妻子,生了孩子。
恐懼變成了悲傷。
丈夫竟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瞬間,悲傷,痛苦,懊惱,痛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她竟不知道丈夫還活著這到底算不算好事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身材窈窕,麵如滿月的年輕女子走進來。
手裡還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長得粉雕玉琢,眉眼之間與文昌侯十分相似。
看到趴在床上的文昌侯,小男孩兩眼一亮,噠噠噠跑過來,一把撲到床邊。
“爹爹,玉兒想爹爹了,爹爹有沒有想玉兒?”
文昌侯用額頭抵了抵小男孩的額頭,笑得滿臉寵溺。
“爹爹當然也想我的寶貝玉兒啊。”
“夫君,你受傷了?疼不疼?上藥了嗎?”
女子緊隨而至,撲倒在床前,紅著眼圈滿臉心疼地看著文昌侯。
文昌侯抬手幫她拭去眼淚,溫柔地安撫女子,看得淮陽郡主臉色十分難看,連指甲掐斷了都不曾發覺。
文昌侯拍著女子的手,溫柔道“芸娘,來,見過夫人和世子。”
芸娘轉過身來,對著淮陽郡主柔柔下拜。
“芸娘見過夫人,見過世子。芸娘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和夫人搶夫君。
隻是芸娘當初對夫君一見鐘情,一腔癡心無法抑製,隻要能伴隨在夫君左右,為奴為婢,我都願意。
求夫人開恩,不要趕芸娘離開,芸娘給您磕頭了。”
芸娘說著,重重磕下頭去。
文昌侯心疼壞了,一把拉住她,溫柔地幫她揉了揉磕青了的額頭。
“傻丫頭,我怎麼舍得你為奴為婢呢?”
“夫君。”芸娘一臉感動地握住文昌侯的手。
淮陽郡主被這一幕刺激得神色猙獰,莫名在這一刻想起顧楠來。
乍然得知孟雲裳和謝恒的事情,當時顧楠也曾被刺激得犯過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