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那日謝恒是奉父親安郡王的命令從皇陵回來的。
所以,真正想讓她補齊蝴蝶印記的是安郡王?
謝恒也知道了前朝寶藏的事,他昨夜拓下蝴蝶形狀也是想做開啟前朝寶藏的令牌?
想通這一切的孟雲裳突然間通體生寒,臉色蒼白。
她甚至顧不得難過於謝恒對她的虛情假意,更多的是驚恐。
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南煙縣主,肩膀上的蝴蝶印記也是假的。
那麼用拓下來的蝴蝶印記做出來的令牌肯定打不開前朝的寶藏。
隻要謝恒和安郡王一試令牌,打不開寶藏,豈不是就知道了她是假的南煙縣主?
恐怕到時她連文昌侯府的世子夫人都做不成。
不,不可以。
她已經嘗過了成為縣主,享受榮華的滋味,絕對不可以被拆穿。
孟雲裳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拳頭死死攥著,告誡自己不要慌,要冷靜下來。
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隻有她那個父親孟慶祥,就連繼母和弟弟孟成棟都不知道。
孟慶祥如今已經癡傻,不會拆穿她。
隻需要阻止謝恒去做蝴蝶令,她的身份就不會暴露。
孟雲裳倏然站起來,急匆匆朝外走去。
“哎,南煙你怎麼了?你去哪裡?”
安郡王妃急切地伸手去摸孟雲裳,卻什麼也沒摸到。
孟雲裳急著回家,根本沒空應她。
急匆匆回到文昌侯府,吩咐身邊的丫鬟,“去看看世子在哪裡?”
丫鬟很快回稟,“世子去禮部當值了,還沒從衙門回來。”
孟雲裳鬆了口氣,吩咐丫鬟引開謝恒書房的小廝,悄悄進了書房。
果然在書房裡找到了昨天夜裡謝恒拿的那塊陶泥,正在窗口的桌案上晾乾。
她伸手摸了摸,經過一晚上,陶泥已經乾了一大半,再過半日就能完全乾了。
下意識舉起陶泥就要摔碎,要摔出去一瞬間,她突然又停下來。
用力將陶泥掰出一條大大的裂縫,看起來就像是晾乾過程中自然裂開一般。
重新將陶泥放回桌案上,她悄無聲息離開了。
謝恒一直忙到傍晚才回來,先去看了看中風的母親,然後被文昌侯叫了去。
“陶泥乾了嗎?要快點拿出去做蝴蝶令了。”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兒子這就回書房去拿。”
謝恒回到書房,看到桌子上計劃全離開的陶泥模子,不由臉色微變。
叫了小廝進來詢問“下午可有人進過我的書房?”
小廝搖頭,“沒有人來過。”
謝恒便以為是陶泥在晾乾的時候自己裂開了,皺著眉又找了兩塊印泥,決定多拓印兩個下來以防再次乾裂。
他帶著陶泥回了臥房,一進門就看到孟雲裳坐在床邊低聲啜泣。
謝恒將印泥收進懷裡,上前去哄孟雲裳。
“好好的誰惹你了?怎麼獨自一個人哭?”
孟雲裳一臉氣惱地瞪著他。
“還不是怪你,我就說肩膀上的刺青剛掉了痂,還沒好透,昨夜你非得拿陶泥來拓印。
你自己看看我的肩膀。”
她褪下一邊衣裳,露出右邊的肩頭。
謝恒不由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